《音韵训诂研究》:
从表上可以看出,牟氏古韵在阳声韵上全同江氏;在阴声韵上多出了侯部、黝部、眙部、海部,牟氏有灰而无支;在入声韵上,牟氏独立出九部人声,其中六部、未部尤可大书特书。江氏带人声共二十一部,牟氏多出了侯黝哈海六未等六部,但少了人声盍部,所以牟氏是二十六部。
牟氏的古韵分部,其最大的特点是入声各部的独立。这是牟氏对古韵学的重要贡献。这是因为,江永的人声,不论是《古韵标准》里的,还是《四声切韵表》里的,都是声调意义上的入声,而牟氏的人声,才是真正韵部意义上的人声。虽然同是入声,但二者的性质并不完全相同。在我国音韵学史上,牟氏是继戴震之后第二位把古韵按阴入阳三分的音韵学家。但他没有接受江永的盍部,没有分出宵部的人声。如果这两部能分析出来,那他的入声韵系统就非常完备了。
牟氏的九部入声,有两部最值得称道:
一是六部(即觉部)独立。牟氏继承了江永的幽部,但侯屋相配,则幽部没有相应的入声。牟氏分出“六部”,是个创造。他从江永第一部人声中把“从坴、从畜、从叔、从逐、从复、从奥、从六、从匊字”分离出来,成为六部。段玉裁在《六书音均表》中把屋觉混为一部。晚年接受江有诰的意见,才分屋为侯之人,觉为幽之入。孔广森《诗声类》也分屋觉为二部。但他们的觉部都没有独立出来。六部独立,与幽相配,非常恰当,只是没有析出与之相配的冬部。
二是未部(即物部)独立。牟氏云:“支脂之当分为三,而脂与至未霁泰等部分出之字,似又当分为二。”“(此)合至未霁术队泰怪代物之半为部。凡从季、从四、从既、从卒、从气、从胃、从会、从术、从介、从出、从未、从勿、从弗字,皆归此部。”段氏虽支脂之三分,但第十五部(脂微)的入声则太庞杂,实际当分为三部:月部、物部、质部,以月配元,以物配文,以质配真。但段氏考虑到平声为一,就没把入声分开。到晚年接受江有诰的意见,才同意物月分立。戴震、孔广森都没有分出此部。所以,未部独立,是牟氏的一个创举。可惜牟氏没有分出文部,没有与“灰未”相配的阳声。
在阴声韵的分部上,牟氏比江永多了四部,其中有两项很有意义:
一是侯部独立。江永把顾炎武的鱼虞模侯一分为二:鱼模归鱼部,侯则归幽部。江永又把虞分为两部分,虞娱吁芋夫肤等字归入鱼部,禺需儒须朱珠区躯俞符凫雏郛构等字归入幽部。共实后者是侯部字,江氏把它归入了幽部。牟氏把侯部独立出来,云:“右合侯虞各半为部,凡从侯、从后、从句、从冓、从朱、从需、从俞、从娄、从取、从对、从付、从禺、从区、从臾、从主字,皆归此部。”段玉裁在乾隆丁亥(公元1767年)“迻书《诗经》所用字,区别为十七部”,⑧使侯部独立出来。牟氏以自己的方法也做出了同样的成绩。侯部独立,与屋东相配,这一韵类就确立下来了。
二是支脂之三分,这是在江永支部上的重大进步。《广韵》“五支六脂七之”,江氏古韵合为一部,这就使他的韵部中的“真质”、“蒸职”中没有了相应的阴声。段玉裁把支部一分为三(支,脂,之),戴震称之为“能发自唐以来讲韵者所未发,”“好古有灼见卓识。”④牟氏读过戴震为《六书音均表》写的序,知道“支部三分”,但不知其怎样“三分”,所以牟氏分支部为灰部、哈部、海部,与段氏不同。牟氏不设支部,支部归入歌部。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