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现每年暂定出版两辑的《藏书家》今年“春季号”又要问世了。照常例,编者首先要介绍本辑刊出的文章。但本辑编者就不拟面面俱到、老生常谈了,而只想简单谈谈王英志先生《我珍藏的一本小书》一文的组稿经过和读后的感想。二十年前,编者到苏州大学参加“清诗学术研讨会”,有幸与王先生结识,一见如故,还曾借用他的自行车沿运河浏览考察苏州的风光民俗呢!如今他已成为知名的清诗特别是袁枚的研究专家,而编者适司《藏书家》编辑之职,于是便向他约稿,于是便有了《我珍藏的一本小书》。王先生把“一本小书”当作“人生道路上”的“路标”,“具有十分重要的指南针意义”,“将永远把它珍藏下去”。编者想,王先生的“一本小书”其实是有普遍意义的,普天下读书人有类此经历者大概为数不少;一本书或几本书,对某些有成就的知识分子成为其学术思想的启蒙者或成为其人生转折点的重<br> 要因素的事例也屡见不鲜。因此,与其让这些意义非同寻常的一本书或几本书珍藏在书柜中,珍藏在记忆里,还不如把它(它们)和那段难忘的经历公之于众,让广大读者去品味,去体验,去借鉴,会有更大的社会意义。王英志先生的文章是撷取其读书生活最刻骨铭心的一个片断,而戈锋先生的文章则是一位与书相伴终生的老人为我们展开了他买书、读书、藏书活动的长卷,成为半个世纪中国人读书生活的缩影,也很值得一读。<br> 另外,再推荐一下本辑的几篇淘书文章。这些书迷不管在国内还是在海外,不管是旧籍还是新书,都淘得津津有味,自得其乐。虽然他们所淘的所谓“孤本”、“善本”是过去某些藏书家所不屑一顾的,但重要的是他们的淘书志向、心态和乐趣。编者与他们同是“淘书一族”,心是相通的,还由此联想到在济南数十年的淘书的经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不包括六十年代后期),济南的古旧书市场虽不能与京、津、沪、宁等地相比,但也颇可观,不仅院西大街(现泉城路)公营古旧书店缥缃满架,就连大观园、新市场、国货商场、西市场甚至山水沟、南门一带,也遍布大大小小的旧书店、旧书摊,其中明清刊本仍唱主角,民国间旧书更俯拾皆是,编者“藏书”的家底,几乎都是那个时期在那些地方淘来的。经过十年文化“浩劫”,古旧书被当做“四旧”或焚或毁,所剩无几,其属漏网幸存民间的古旧书自然成为爱书人追逐的<br> 对象。更有甚者,从前不被重视的古线装书和民国间旧平装书近十多年来竟堂而皇之成为拍卖场的新贵。如今,古旧书虽然少了,身价也高了,但在全国各地仍有书可淘。即使在济南,虽<br> 然公营古旧书店由于地处偏僻、货源枯竭而风光不再,但每逢双休日或节假日,英雄山文化市场、儿童乐园内的旧书摊前仍人头攒动,淘书者依然流连忘返。当然,现今旧书摊上的古旧书的质和量,都远不能同“文革”前相比了。也因此,今后的《藏书家》仍要继续刊出各地独具特色的淘书(包括怀旧)文章,也希望继续得到同好的大力支持。<br> 自《藏书家》第1辑问世以来,承蒙老、中、青学者、藏家和广大读者厚爱,来稿支持、来信鼓励者纷至沓来,更使编者树立和增强编好《藏书家》的责任心和使命感;同时,也感受到新知识匮乏,目光短浅,需要加强学习,增广见闻。去年十月底,编者有幸参加在绍兴举行的“古越藏书楼创建百年”的纪念活动,对“开放的藏书楼”的化私为公、为广大民众服务有了新的认识,而参观新建的现代化的绍兴图书馆也更感受到国家文化建设的日新月异。会后,承友人帮助,终于登上了宁波天一阁藏书楼(前二次游览天一阁皆望楼兴叹),不禁缅怀前贤,“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藏书家》虽然在历史长河中,在茫茫书海中,如一滴水珠,如一朵浪花,但它毕竟是时代的产物,是文化的载体,如它能前继古人,利于当代,后启来者,就将不辜负历史使命。使命尚未完成,同志仍须努力。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