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关系管理的主体,又是关系管理的客体,关系管理本身就是管理者与被管理者之间关系的一种具体体现。如果不懂得这个命题,是难以把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从这个命题出发,考察中国与世界几千年的文明史,我们可以概括出关系管理的一些基本原理、原则和方法。无论哪个国家、哪个民族、哪种文化,也不管是哪种语境、哪个时代背景,关系管理总存在着某种共通的“语言”或“游戏规则”。比如在关系过程中,关系双方或多方总会面临利益问题、诚信问题、沟通问题、合作问题和妥协问题等共通问题。另外,关系管理也不是一句空话,它必须落实在包括情感、权力、冲突、变化层面在内的诸种共通的管理层面上,实行多维管理。这些共通层面都是环环相扣的,比如关系双方在情感上缺乏沟通,权力旗帜就可能举了起来。权力旗帜一举,往往是冲突的开始。有了冲突,就要妥协。如关系双方不能妥协,那么合作的关系结构要么迅速走向解体,要么发展到冲突的极端形式。这种极端形式,在个人与个人关系上可以表现为夫妻反目;在组织与组织的关系上可以表现为通过不正当竞争手段置对方于死地;在国家与国家的关系上可以表现为战争。关系管理的底线常是避免极端冲突的引起,其最高目标总是在关系良性运行的基础上获得关系目标的最佳实现。上面列举的这些原则和管理层面是在长期的关系管理实践中反复得到印证的,是超国度、超历史、超文化的共通性原理。
追溯人类历史上的关系管理实践,我们可以看到,人类形成之初,就产生了“类关系管理”的需要和可能。据人类学家研究,大约在500万年前,生活在东非大草原上的直立类人猿成了人的最早祖先。到160万年前,人类已经进化为成熟的直立人。人的直立行走,可以扩大视野,能更真实地看到自己的同类,并能相互联合以形成更大的群体。这样,人类的祖先提高了同野兽争夺生存空间的能力。在漫长的演化过程中,人类逐渐掌握了工具,从石器到金属,之后有了农业,沟通的需要产生了语言,而交往的方便和频繁又导致生产效率的提高,生产有了成果和积累,就有了继承问题,逐渐地私有制和国家诞生了。于是,人类从愚昧、野蛮进入了文明。越原始的人类,人口的密集度越低,人与人之间相互形成默契的需要也越少,人可以发挥他的本能来争取生存。可是,随着人的进化,人的生存变得越来越容易,人口多了,就不仅要处理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还要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说,“有了人,我们就开始了历史。”整个人类历史就是人的交往史。人类社会是从最初的原始小群体开始的,在此基础上渐渐演变为形形色色的家庭。以后,人的交往形式逐渐扩大到胞族、氏族、部落、民族,最后为国家这个核心的形态,到现代还有超国家的联盟,整个交往过程形成了一个关系的历史序列。家庭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原生纽带,国家关系管理构成关系管理的核心内容。在阶级社会里,必须要有理性的阶级关系管理,当关系双方的矛盾不可调和时,往往诉诸暴力、战争和革命,这包括几千年文明史上的帝国称霸、诸侯割据、资本殖民扩张,作为压迫阶级对立面的奴隶起义、农民革命和无产阶级革命,还包括各国的国内战争、20世纪的两次世界大战、东西方冷战以及今天的恐怖和反恐怖战争等等。可以说,整个有文字记载的几千年文明史,就是一部人类社会的关系管理史,每一章每一节,血迹斑斑,伤痕累累,教训惨重,不可不读。
近代,当工厂制生产和资本主义制度出现后,在科技革命的推动下,欧洲文明随之崛起,并历史性地超越了曾经盛极一时的伊斯兰文明和东方文明,20世纪初,西方现代经典管理理论的创立,标志着人类真正开始了科学管理的时代。当现代组织管理产生时,科学管理取代了欧洲资本主义早期传统的经验管理,随后,以此为起点,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以来,在西方涌现了一系列承前启后、不断创新的组织管理理论,现代管理理论创新层出不穷,而以人为中心的人本化管理,一直引领着现代管理发展的总趋势。今天,世界上那些超级跨国公司,其规模可以超过一个中等国家。大公司早已把关系管理看作关乎自身生存的最重要的战略思考,各国的中小公司也不甘落后,为了在全球经济逐渐一体化的市场大锅里分得一杯羹,也处心积虑地谋划着自己公司关系管理的战略、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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