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的篇章铺排如其中所写的小街一户一家地排开来。可见平常人物生活的勤勉善意和努力,也道出人生真谛。本书既有非虚构叙述形式,又有“小说”的逻辑关照,结构独特,意蕴非凡。
小说复现了江南小镇的一条老街,街上的住户们大多靠开小店维持生计,多数又是作坊式的自产自销,收入仅够温饱。百姓们虽然生活清贫,但仍有丰富的文娱生活,不乏生活情趣,除了描写中小商贩的生活之外,也描写了底层知识分子不甘平庸、向往新生活的奋斗精神和行动,给人以感动和鼓舞。
水木集秀庵
水木集秀庵在梅七镇西北隅的永乐里,占地二十八亩,四
周碧水环绕,被堪舆家相为风水宝地。如此宝地,竟将之修为
庵堂,好似匪夷所思,其实有个缘故。
这就要说到庵的首任庵主,女尼秀姈。女尼秀姈俗姓梅,
梅氏是镇上巨族,始祖曾是南宋理宗朝的吏部侍郎,元朝时依
然声势显赫。梅氏人丁虽不可谓不旺,但多产男孩,少生女
娇。秀姈是梅氏几代修来的一个女孩子,美丽贞静,意态娴
雅,父母爱若珍宝。可此女生性孤僻,不喜红装,不施粉黛,
终年穿戴淡雅,拒绝荤腥,茹素嗜读佛经。至大四年已是破瓜
年纪,来提亲的差不多快踏勚了门槛,她却一口一个不嫁,打
定主意一门心思要出家。恰在此时,府上来了一位故交高僧,
秀姈便吵着要见这高僧。既见高僧,那高僧竟对着秀姈打一问
讯,念一声:阿弥陀佛!秀姈出家的事就此敲定了下来。
父母当然不愿意秀姈离家入庵,就在皇庆中,舍了二十八
亩祖居水木坞别业,斥巨资修造了这座庵院。并从天目山请来
中锋禅师做教引师父,为秀姈传授佛法。后又经中锋多方物
时间飞驰,五百年之后,有一天早上,一个女孩子背着双
肩包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水木集秀庵。这女孩后来写了一篇文
章,回忆其在庵院的日子,说:
在回家的火车上想起这半年在水木集秀庵佛学院的生活,
连我自己也感慨不已,我这种热爱自由从来不受拘束的人,居
然在庵院待了半年!
每次有人问我上佛学院是怎样的体会,我就说,除了没削
发,我过着和出家人一样的生活。
是的,这就是佛学院学生的日常——不吃荤喝酒,不谈恋
爱,必须遵守所有规章制度,受戒期间禁止吃晚饭吃零食听音
乐;清晨打坐,上午听课,中午出坡扫地,下午自修,晚上打
坐。每周都有不同的法师开课讲经,每一科都有很多作业,每
月交一份学修报告。
为什么要过这种生活?因为我也很好奇,在高强度的压力
环境之下,会裂变出一个什么样的自己。我一直认为人生最重
要的就是体验,所以我把自己当作实验品去体验庵院生活。
凌晨四点半起床,没想到我这种赖床多年的人,居然可以
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从床上拖下来,几乎是闭着眼睛刷牙
洗脸,然后迷迷糊糊去禅堂打坐。
早晚各打坐一小时,没想到我这种一分钟都静不下来的
人,居然也可以逼着自己坐下来,全身酸痛也要挨到最后一分
钟。
无数次被远方诱惑,心又如脱缰野马,没想到我这种说走
就走的人,居然可以坐下来看着焦虑不安的情绪慢慢平复。
水木集秀庵
庵前街住户的来历
庵前街 1 号 梅匏生炒货店
庵前街 2 号 毛阿卿嫁妆店
庵前街 3 号 兰瑞林小百货店
庵前街 4 号 梅七镇剧场·梅贵昌、梅兆春、骆丽娟住宅
庵前街 5 号 兰林甫伤科诊所·诸吟耕住宅
庵前街 6 号 汪品祥修鞋铺
庵前街 7 号 梅七镇完全小学
庵前街 8 号 凌小花住宅
庵前街 9 号 鞠恒昌米行
庵前街 10 号 梅阿福收生诊寮
庵前街 11 号 方慧僧文具店
庵前街 12 号 皮黑心水果行
庵前街 13 号 兰丽清粽子店
庵前街 14 号 王元娜烟杂店
庵前街 15 号 鞠占奎住宅
庵前街 16 号 鞠顺泰水果行
庵前街 17 号 竹如悃住宅
庵前街 18 号 许长林铁匠快口铺
庵前街 19 号 竹荣甫钟表修理店
庵前街 20 号 张建林住宅
庵前街 21 号 梅三巴糕团店
庵前街 22 号 梅贤德住宅
庵前街 23 号 梅非之住宅
庵前街 24 号 鞠老源茶馆
庵前街 25 号 邬记黄爵店
庵前街 26 号 保元堂
庵前街 27 号 鞠尚义住宅
庵前街 28 号 兰振元伤科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