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3年,宦官当权,张让、赵忠等十常侍把持朝政,贪腐无道。各级官吏争相效仿,朝野一片乱象。
此时的汉王朝天下,已经是岌岌可危,战乱频发。百姓们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而九省通瞿的荆州,却仍是一片海晏河清的景象。百姓们安居乐业,名士们诗酒风流。
距襄阳城中心约十里的地方,有一处风景秀丽、依山傍湖的村庄——黄家湾,蜚声荆州的襄阳名士黄承彦的府邸坐落在这个寂静清幽的地方。
说来也怪,一江汉水穿城而过的襄阳,向来雨水充沛,气候适宜。今年却少见的干旱了一个多月,骄阳似火,眼瞅着地里的庄稼未及成熟便要日渐枯萎,农户们个个心急如焚。
此刻的黄府也一片忙乱。夫人蔡氏动了胎气,正在里屋待产。但貌似胎位不正,满头大汗的产婆正焦急地嘱咐着什么。一时间,夫人的痛呼声,丫环的惊叫声,婆子的呵斥声,此起彼伏,唬得坐在外屋翘首以待的老爷黄承彦,心里七上八下,如坐针毡。
一旁故作镇静的姨妹蔡襄,终于坐不住了,她脸色煞白地站了起来,含泪颤声问道:“姐夫,我姐不会有事吧?”说完不待黄承彦回答,转身就往产房里冲。
恰在这时,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划破了这炙热的长空。紧接着几声轰隆隆的雷声之后,突然间便大雨如注。这雨,又快又急,片刻间,屋前的场地上便淋湿了一大片。
远处不时有农户兴奋的喊叫声隐隐传了过来,这场雨来得太及时了,今年的收成应该能保住了。
黄承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头掠过一阵狂喜。这孩子兴许是个有福之人,给无数的庄稼人带来了好兆头。
他微笑着站了起来,朝卧房走了进去,未及开口,接生婆已笑眯眯地抱着襁褓里的孩子过来道喜:“恭喜老爷,是个千金!”
只见眼前的小人儿,红红的小脸上尽是皱纹,头上几缕稀疏的毛发,此刻正闭着眼,自顾呼呼沉睡,样子和想象中的可爱漂亮全不沾边。
黄承彦有些嫌弃地吸了吸鼻子,轻轻呢喃着:“刚生下来的孩子都这样?皱皱巴巴的,算不得好看。小名就叫阿丑吧!”嘴里这般说着,眼神却出奇地温柔,依稀还有点点泪光。
倚在床边给姐姐擦汗的蔡襄听了,忙不迭地跑了过来,她看着外甥女欣喜地说道:“听娘说我刚生下来也是这样皱巴巴的。呵呵,看这小脸蛋,红扑扑的,多让人心疼啊!来,给我,赶紧抱去让姐姐瞧瞧。”说完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抱到姐姐蔡钰床前。
黄夫人蔡钰吃力地靠起身子,满脸宠溺地看着这个令自己吃尽了苦头的孩子。这小小的人儿,此刻正闭着眼香甜地睡着,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蔡钰迟疑着伸出手碰了碰孩子肉乎乎的小脸蛋儿,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虽只生了个女儿,但好歹有了自己的骨肉。这些年来压在她心口的巨石,突然间便没了,她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阿丑……”蔡钰喃喃地念叨着这个名字,心里虽不是很乐意,却也没有反驳。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人儿,她的心里满是温柔。那张被汗水浸湿的脸上,此刻溢满了母性的光辉。
黄承彦走了过来,一把握住妻子的手,动情地说道:“夫人受苦了!”
“承彦,我们终于有孩子了,我、我很欢喜!”蔡钰说着,眼泪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多年来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她真的很欣慰。
黄承彦明白妻子在想什么,他自己何尝不是百感交集。这么多年,妻子承受的压力他感同身受,就让她哭一会儿吧。这样想着,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紧紧地拥抱住妻子,怜惜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蔡襄使了个眼色,婆子丫环们便跟在她身后鱼贯走了出去。她一边吩咐管家赏了些银子给接生的婆婆,一边爱不释手地抱着小阿丑,心里是无限的感慨。
这孩子来得多不容易,蔡襄心里比谁都清楚。虽说姐夫待姐姐极好,即便姐姐多年未育都不肯纳妾。但公婆的脸色和乡亲们的舌头根子,姐姐这些年心里过得有多苦,怕是别人也难以体会。单说她这些年喝过的催孕药,怕是也有几大箩筐了吧。如今好了,姐姐的腰杆,自此能够直起来了。
小阿丑的出生,让整个黄家湾都欢天喜地。一方面,众人都觉得这个刚出生的孩子是个福娃,是她给干旱已久的庄稼带来了这丰沛的雨水。
另一方面,大家都心知肚明。豪放多才的黄老爷多年来有个心病,那就是成婚多年,妻子蔡钰却未有生育。眼看着别人儿女绕膝,他这一脉,却人丁寥落,暗地里不免生出许多遗憾。谁承想如今在他32岁时,终于有了自己的一脉骨血。大家伙都真心替他高兴。
一时间农户们冒着雨,提着鸡蛋红糖什么的都赶来道喜。庄户人家没什么稀罕物,这些便是他们能拿出来的最好东西了。
最开心的当属黄老太爷了,一连多天都乐得合不拢嘴。他兴高采烈地吩咐仆人,把整个院子都挂上了红灯笼,门前廊下,到处张灯结彩,简直比过年还喜庆。
阿丑满月时,黄家大摆了三天宴席,所有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都好吃好喝招待着,只为图个热闹喜庆。一时间附近的乞丐也闻风而来,混吃混喝,黄府也和颜悦色地好生款待,并没有丝毫轻慢,倒也不枉了平日里积攒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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