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英 美 文 学
维奥拉的完美爱情
如果说哈姆雷特是戏剧《哈姆雷特》(Hamlet)的主角,维奥拉则是《第十二夜》(Twelfth Night)中的主角。这部喜剧中的大部分人物设置都与爱情有关,但维奥拉的爱情戏份*多,因为她既是维奥拉也是西萨里奥,一人分饰男女两角,与奥西诺和奥丽维娅都有情感纠葛。对于威廉 莎士比亚(William Shakespeare,1564—1616)的《第十二夜》,著名莎评家乔纳森 贝特(Jonathan Bate,1958— )教授认为这部戏剧是柏拉图(Plato,公元前427—前347)的《会饮篇》(Symposium)中雌雄同体的重构:
*初性别一分为三而非二:男性、女性和两种性别的混合,即雌雄同体。此外,初民如球,四手四足双面孔。人类的野心由此滋长,竟敢反抗奥林匹克诸神。宙斯(Zeus)决定削弱我们,把人类一劈为二,“像腌苹果时一劈两半”。结果现在每个人只有俩腿、俩胳膊,一张脸,同时还总感觉自己缺了一半儿。我们苦思冥想、念念不忘,希望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真正意义上的精神伴侣。假如你这一半来自男性完整体,你就会对另外一名男性充满欲望 如果来自女性完整体,就会渴望女人 这两种倾向就是如今所说的同性恋。只有当你的*初完整体是雌雄同体,你才会被异性吸引。
奥西诺公爵*初被奥丽维娅吸引,但*终接受了扮成“西萨里奥”的维奥拉。奥丽维娅女伯爵拒绝了奥西诺公爵,却深深爱恋着维奥拉装扮的“西萨里奥”。在《第十二夜》中,维奥拉作为女性形象的戏份并不多,在奥西诺面前,她基本都是以男装的西萨里奥身份出现的。即使奥西诺是在得知维奥拉的女性身份之后才答应了她的求爱,也改变不了奥西诺长时间以来是把维奥拉当作男儿身的西萨里奥来宠爱的这一事实。因此,奥西诺接受的更可能是长久相处的西萨里奥,而非瞬间变成女儿身的维奥拉。奥西诺与维奥拉之间的爱更像是男性之间的同性爱。
奥丽维娅女伯爵从头至尾爱上的都是女扮男装的维奥拉。虽然*终她与维奥拉的孪生兄长西巴斯辛结了婚,似乎完成了一场男女婚配,其实不然,在奥丽维娅眼中,西巴斯辛与维奥拉装扮的西萨里奥一模一样,他只是维奥拉的替身。她误把西巴斯辛当作西萨里奥完成了婚配,结局似乎是美好的,其实却完全违背了奥丽维娅的本意。西巴斯辛只是维奥拉的替代品,奥丽维娅与西巴斯辛结婚的本意其实是她想嫁给维奥拉。莎士比亚没有过多讲述奥丽维娅发现自己的如意郎君被调包之后的心情,但她*后拥有的确实只有维奥拉的皮囊,因为西巴斯辛在外表上和维奥拉一模一样。对于结局,奥西诺应该是满意的。他喜欢西萨里奥,*后也得到了“西萨里奥”,而奥丽维娅应该是悲伤的,因为她喜欢维奥拉,得到的却是西巴斯辛。
莎士比亚虽然为维奥拉设计了一位孪生兄长西巴斯辛,但其实是一个障眼法,以此来掩盖维奥拉雌雄同体的真实面目。在《第十二夜》中,西巴斯辛的戏份很少,或者他更像维奥拉的影子,不太具备独立的个性和形象。他与船长安东尼奥之间的情谊,基本符合柏拉图所谓的男性同性爱,更加突出了西巴斯辛的雄性特质,为孪生妹妹维奥拉女扮男装之后的形象提供了一个有力的支撑。剧末西巴斯辛与奥丽维娅的结合也是他作为维奥拉的替身被奥丽维娅接受。自始至终,西巴斯辛的出现都是为了让维奥拉的雌雄同体形象更为饱满和丰富。作为孪生妹妹的维奥拉,虽然在孪生兄妹中扮演着生理上的雌性角色,但在《第十二夜》中却始终承担着孪生兄妹的双性角色,演绎着龙凤胎雌雄同体的戏份。在与奥西诺相处的时候,维奥拉表现出的是女性特质。她对奥西诺的迷恋和热爱是一位女性被男性所吸引的典型表现。按照柏拉图的理论,维奥拉原初的状态是雌雄同体,被神劈开后,坚持在寻找自己丢失的另一半雄性身体。但在奥丽维娅面前,维奥拉展示的却是其雄性的一面。与其说维奥拉按照孪生兄长的模样扮成了西萨里奥,不如说西巴斯辛是维奥拉的雄性分身。当西巴斯辛与维奥拉相逢的时候,雌雄同体的维奥拉才会感到自身的完整。在西巴斯辛缺场的时候,只有雌性身份的维奥拉感到了一种缺憾,她只有通过自己的变身,让自己在雌性身份的基础上兼具雄性身份,才会感到自身的完整。通过装扮成孪生兄长的模样,维奥拉为自己创造了一个“西巴斯辛”的身份,即她的雄性分身。这个雄性身份与她本人的雌性身份合二为一,才是完整的维奥拉。作为雌性,维奥拉追求的是奥西诺;作为雄性,西萨里奥(维奥拉)吸引的是奥丽维娅。这是一种理想化的爱情搭配模式。莎士比亚在戏剧中需要把这种理想变为现实,因此只有让维奥拉的雄性特质在现实中的肉体化身西巴斯辛*后出场,与奥丽维娅完成婚配。换言之,*后的结局其实是雌雄同体的维奥拉收获了完美的爱情。维奥拉的女性特质和维奥拉的女性身体合二为一,与奥西诺婚配。维奥拉的男性特质借西巴斯辛的躯壳与奥丽维娅婚配。
《第十二夜》实现了雌雄同体的维奥拉收获完美爱情的设定。
波西亚的爱情
富家女波西亚用父亲留下的钱财挑选了巴萨尼奥做丈夫。巴萨尼奥相貌英俊,仪表堂堂,波西亚美丽多金,两人各取所需,似乎皆大欢喜。其实不然。当巴萨尼奥听到安东尼奥被夏洛克威胁生命的时候,他的惊慌失措让波西亚明白这场爱情从一开始就涉及三个人。她不是巴萨尼奥唯一的爱人。
在《威尼斯商人》(The Merchant of Venice)中,波西亚向来被看作一位“新女性”。她不仅有漂亮的外表,还有智慧的头脑。在与情敌安东尼奥的对决中,她一开始处于不利地位,因为安东尼奥领先她进入巴萨尼奥的内心。听闻安东尼奥的存在,波西亚立刻采取行动。她的第一招是速战速决,立刻让巴萨尼奥由意中人变为丈夫,造成事实上的占领。第二招是她拿出六万金币让巴萨尼奥带去救人,这是安东尼奥向夏洛克借款的20倍。当巴萨尼奥拿到这笔钱的时候,他的内心未必不对波西亚感激涕零。他追求波西亚的初衷就是为了钱,如今,波西亚这样慷慨大方,足以证明他的选择是多么正确。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波西亚用钱换来了丈夫的爱情,心里到底是不够踏实的。安东尼奥为了巴萨尼奥,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似乎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情谊。即使巴萨尼奥再爱钱,终究还是明白安东尼奥为他献出生命的真情。波西亚岂能让安东尼奥在爱情的较量上占据上风?!巴萨尼奥走后,足智多谋的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