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人说,男女(父母子女间除外)之间的书信,都是情书。从广义上来说,似也合乎逻辑。但就事论事,朱生豪的书信,主要是他独特个性的表现,并非执着于异性的追求。他曾不止一次地说过,所谓爱的对象主要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并不一定真实存在。
这些残存的信件,既非学术研讨,也没有政治宏论,时代的脉搏极为微弱,无非是个人生活的叙写,情绪的抒诉,以及读书的心得、电影的观感、工作的记述。但是,就前后综合而言,其中有着鲜明的发展变化。从颓唐、苦闷、无聊转而奋发努力,其中贯穿着的主导思想是他的事业心。他在大学毕业前夕,写了一首长诗《别之江》。其中表现了对母亲无限的眷恋,同时鲜明地表示“从今天起/我埋葬了/青春的游戏/肩上/人生的担负/做一个/坚毅的英雄。”足见他对理想充满信心。可是,一到上海,机械的工作,单调的生活,困窘的经济,使他看不到前途出路,于是感叹“人活着究竟是为什么。”但在他决心译述莎剧之后,心情就开始有了转变。尽管是忙、是累,每天每天,读、写至深夜,他却感到“只有埋头于工作,才多少忘却生活的无味,而恢复了一点自尊心”。其后虽然历经磨难,可对译莎工作锲而不舍,尽心竭力,宁以身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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