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丹是燕王喜之子,曾在赵国做人质。秦王嬴政也是出生在赵国。两人少年相识,关系很好。后来,嬴政回国做了秦王。再后来,太子丹被燕王喜送往秦国做人质。
故人重逢,两人的身份已是天壤之别。
秦国是天下最强大的国家,嬴政是强大秦国的王。而太子丹是弱小燕国的太子,是燕国送到秦国的人质。嬴政坐在王位上,如冉冉升起的太阳,太子丹的人生却如此黯淡。
据史书记载,太子丹因为嬴政对他无礼,逃离秦国,回了燕国,开始策划刺杀嬴政,导演了一出荆轲刺秦王的大戏。
荆轲带着用毒药淬炼过的徐夫人匕首,督亢(指膏腴之地)地图,秦国叛将樊於期的人头,以请求举国归降的名义,面见秦王。
秦王嬴政身着朝服,设九宾之礼,在咸阳宫大殿接见燕国使者。荆轲在嬴政面前,展开督亢地图,“图穷而匕首见”,荆轲抓住嬴政的袖子,拿着匕首刺向嬴政。嬴政向后躲避,扯断了袖子,躲开了这致命一击。嬴政腰上有一把剑,因为太长拔不出来。荆轲手持匕首追逐嬴政,嬴政只能绕着柱子躲避。(《史记·刺客列传》)
秦国法令森严,携带武器的卫士都在殿下,没有诏令不得上殿。事出紧急,已经来不及召唤卫士。殿上的人没有兵器,只能徒手去抓荆轲。这时,侍医夏无且投掷药囊阻止荆轲。荆轲被药囊击中,迟缓了一下,同嬴政拉开了距离。
秦国大夫大喊:“王负剑!”
嬴政把剑背到身后,拔了出来,挥剑斩断了荆轲左腿。荆轲把匕首当飞镖掷向秦王,匕首刺中了铜柱。愤怒的嬴政连刺荆轲八剑。
荆轲倚柱笑骂:“之所以没有成事,是想生擒你,得到秦国退还各国土地的契约,以报太子。”
嬴政左右上前杀了荆轲。
公元前 227 年,嬴政派大将王翦、辛胜攻打燕国。燕国发兵抵抗,代王嘉也派兵援助。王翦在易水以西击败燕、代联军。次年,秦军攻占燕国都城蓟。燕王喜迁都辽东郡,秦将李信率军继续追击燕王。
代王嘉写信给燕王说:“秦国急于灭燕,是因太子丹行刺秦王。大王只要杀了太子丹,献给秦王,秦国必定撤军,燕国的宗庙社稷就能保存了。”
燕王喜身为燕国国君,太子丹的亲生父亲,居然真的杀了燕国的太子,他自己的儿子。他把太子丹的头颅献给了秦王。
这年是公元前226年,已经是战国晚期了!燕王喜竟然还想通过送质子、杀儿子来保王位。这已经不能用天真概括了,只能说是愚蠢。
太子丹死后四年,公元前222年,秦王嬴政派大将王贲攻打燕国的辽东,俘虏燕王喜,灭亡了燕国。设立辽东郡。回手又俘虏了出馊主意的代王嘉,建立了代郡。
燕王喜认为是太子丹刺杀秦国,导致了秦国的报复。秦统一六国是既定国策。即使没有荆轲刺秦,秦国也会灭掉燕国。秦统一天下的战车已经上路,荆轲即使刺杀成功,就如同杀了驭手,又有什么用呢?秦国的王室贵族马上就会有人接过缰绳。
太子丹是不是太幼稚了?
我们能想到的,太子丹也能想到。国家到了最后危急存亡的一刻,他刺杀秦王就是谋一个变数。万一嬴政一死,秦国为了争夺王位发生内乱,中原各国一定会趁机反攻,收复失地。天下会重新洗牌,燕国就能得到一线生机。
可是刺杀失败了,最后一点渺茫的希望也幻灭了。
刺杀失败或许才是太子丹应该负责的部分。
荆轲入秦,太子丹给荆轲选了一个助手秦舞阳。据说秦舞阳十三岁就能杀人,别人都不敢同他对视。刺杀当天,秦舞阳捧着督亢之图,“色变振恐”,引起了秦人的警觉。荆轲只能接过地图,独自上殿行刺。安排两个人,一定是有两个人的分工。秦舞阳的怯懦,直接导致荆轲失败。而秦舞阳是太子丹选出来的壮士。(《史记·刺客列传》)
荆轲应当早就看出秦舞阳难以成事,他同太子丹谋划好后,留在燕国迟迟没有动身。太子丹没有很好的同荆轲沟通,反而说了很刺激人的话:“不如让秦舞阳先走。”
荆轲受到刺激,质问太子丹:“只顾着出发,却不管能不能完成使命。”他说了一句非常重要的话:“仆所以留者,待吾客与俱。”(《史记·刺客列传》)
“吾客”是谁,荆轲没说。从荆轲话中可以知道,他没有出发,就是在等这位客人。那“吾客”一定能起到重要作用。因为太子丹的急躁,荆轲没等到“吾客”就出发了。
太子丹等人到易水岸边为荆轲饯行,高渐离击筑,荆轲唱着苍凉凄婉的歌,所有人都哭了。他们在哭什么呢?难道仅仅是因为荆轲必死无疑吗?恐怕所有人都预料到了这是一次难以成功的刺杀行动。
荆轲最后说他要劫持秦王,让秦王签订退还各国土地的协议。这有两种可能:荆轲为刺杀失败寻找借口;或者劫持秦王就是太子丹定的计划。他让荆轲先劫持秦王,如果不成功,再改为刺杀。
劫持敌国国君,逼迫对方退还占领的土地,有成功的先例。
《史记·刺客列传》记载的第一个故事,就是鲁国的曹沫(一般认为曹沫即曹刿)劫持齐桓公,让他归还了占领的鲁国土地。太子丹确实有可能让荆轲做“曹沫第二”。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荆轲刺秦明知必死无疑,仍毅然前往。太子丹在亡国之前,在国力对比悬殊的情况下,不甘心被秦国所灭。他们至少努力过,抗争过。他们慷慨壮烈的刺秦事迹被人们反复讲述。
燕国被灭国后,六国仅剩下齐国一国。
前言
楔子
第一章 赵国:慷慨悲歌
一、序幕:晋阳之战
二、蹉跎岁月
三、胡服骑射
四、沙丘之变
五、将相和
六、长平之战(上):虎口夺食
七、长平之战(中):一错再错
八、长平之战(下):猎杀时刻
九、邯郸保卫战
十、夕阳武士
十一、邯郸为郡
第二章 韩国:小国的悲哀
一、短暂的荣耀
二、申不害改革
三、无用武之地
第三章 魏国:辉煌与落寞
一、河西之地
二、百年霸主
三、一蹶不振
四、落日余晖
第四章 楚国:没落的贵族
一、蚍蜉撼树
二、不合时宜
三、腐败的政治
第五章 齐国和燕国:命运共同体
一、盛衰有凭
二、东方大国
三、灭燕树敌
四、燕之尾声
五、攻心为上
六、悲情太子
第六章 秦国:逆袭的国运
一、艰难开场
二、商鞅变法
三、合纵连横
四、全面崛起
五、同一个声音
六、山河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