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政法”视角观察研究我国场域内的问题,找到“政法”观念变迁的内在逻辑,试图为中国的法制建设研究探索出一条新的路径。
对“政法”观念演变历程的考察,为我们深刻理解“政法”概念,以及进一步地准确把握我国现今的法律社会图景有参照意义,对法学研究者治学具有重要的理论指导意义。
本书紧紧围绕“政法”这一主题,以知识考古学方法对“政法”一词的形成原因及其意蕴进行历史考察和长时段挖掘,通过对“政法”相关概念范畴的研究,将“政法”概念的现代性、本体论、方法论、社会关系的博弈互动性等作为理解“政法”观念的重要视角,透过“政法”视角观察研究我国的“司法改革”以及“马锡五审判方式”和“调解”等中国场域内的问题,找到“政法”观念变迁的内在逻辑,试图为中国的法治建设研究探索出一条新的路径,帮助读者真正学会结合国情看待自己。
无论从问题研究的自洽性,还是从文字沟通的有效性来说,都有必要在展开“政法”研究之前,对相关概念进行界定, 从而使我们的研究主题始终框定在一个相对有效的研究范围之内,而不是被不断变化的学科背景、思维角度和问题置换迷失了方向。这些概念包括现代法律、法律文化和法治。
现代法律区分于中国原来的数千年的礼法文化。在中国传统的治理形式中,法律的“惩罚性”功能非常明显,贯彻了“外儒内法”的基本原则。从表面上看,我国传统法律以教化、去刑、伦常等儒家精神为基本旨向,但实则是以法家的严刑酷法作为法律的基本底蕴。这种独特的法律文化,笔者将之界定为中国现代法律传统。
法治,并不是法教义学上的“法治”概念,也与“法制” 概念相区分。按照《法律辞典》对法治的解释,法治作为依照法律管理国家的一种治国方式,包含以下四种基本含义:“一、由国家制定较完备的法律,运用法律调整各方面的关系。二、国家机关及其工作人员严格依法行使国家权力,人民群众依法享有权利和履行义务。三、在适用法律上对所有的人一律平等。四、以一定的阶级和民主政治为前提。”在本书中,笔者采用李龙教授的定义方式,从国家的治理方式、社会的实际状态、政治法律制度、价值取向四个方面对“法治”概念进行界定。从国家的治理方式来看,法治推崇法律的权威;从社会的实际状态来说,法治讲求人与人之间的理性和依法办事的原则; 在政治法律制度层面,政法是一种法律化的制度,并且是与国家的政治权力安排有直接联系的制度设计;法治体现了法律至上和对法的信任的价值追求,与“法制”的工具价值相区分。
“鸦片战争以后,中国文化传统逐渐失去了生存的土壤,政治伦理秩序在原有秩序下不断地失去稳定。那种欲图取法西方的武器设备以守护中国传统的做法已变得不可能,因为中国遭遇西方已不单是军事上的较量,而是两种文明的对抗……”因此必须从政治上根本解决问题。“在这个聚焦点上,传统文化无可避免地被卷入了政治的旋涡,一直为政治的变革所利用、所左右,政治成了评判取舍文化的最高标准。”“其结果,中国虽然实用性地接受了西方的宪法体制,却无法使之与中国文化传统融会贯通,宪法也失去了成长所需要的最基本的文化环境, 被涂抹成单一的政治色彩。”因此这也是本文的一个基本观点: 宪法在中国首先被看作是一个政治问题,被看作是一种推进民族主义事业的工具,一种随着不断的政治革命而来的一连串的价值预设。宪法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法律问题,在中国,它首先要解决政权合法性和民族国家构建这一任务,在这一任务完成的基础上实现立宪架构。
第一章 政法的基本问题
第一节 相关概念之界定 002
第二节 政法概念之考察 004
一、“政”与“法”如何得以结合? 004
二、政法的基本含义 007
三、从“法政”到“政法”的意蕴解答 011
第三节 法律文化维度下的政法 014
一、政治文化:国家与社会两分下法律的作用 014
二、政法作为一门学科的发展追溯 015
第二章 政法思想探究
第一节 严复政法思想探究 022
一、思想范式:现代性 025
二、严复政法思想的理论基础:进化论 027
三、政体选择:君主立宪制 029
四、宪制架构:“自由为体,民主为用” 030
五、严复政法思想的启蒙意义 031
第二节 张之洞政法思想探究 033
一、“中体西用”思想之阐发:以《劝学篇》为重点的文本分析 033
二、政法改革:从理论到实践的探求 036
三、礼法之争:时代的垭口 038
四、礼法与法律的矛盾 040
第三节 沈家本政法思想探究 043
一、政法之关系 043
二、中西融会的二元法治观 045
三、沈家本政法思想的复杂性 049
第四节 康有为政法思想探究 051
一、“君与民共议一国之政法也” 051
二、“一切礼乐政法皆以为民也” 052
三、公羊三世说 054
第五节 梁启超政法思想探究 055
一、国家政体选择:君主立宪制 055
二、国家主义和法律工具主义之思想 057
三、梁启超的现代法律观 058
四、基于现实主义对西方文化的反思 059
第六节 孙中山的政法思想 062
一、孙中山政法思想的基础:三民主义 062
二、孙中山国权的结构理论:五权宪法 063
三、孙中山政法思想三个阶段的设想:军政— 训政— 宪政 064
四、政法范式的雏形 065
第七节 董必武的政法思想 067
一、董必武政法思想的发展轨迹 067
二、董必武政法思想来源 071
三、董必武关于政法内核的分析 072
第八节 邓小平的政法思想 074
一、邓小平政法思想的形成 074
二、邓小平政法思想的主要内容 081
三、邓小平政法思想的深远影响 087
第九节 政法思想的承继:基于思想同构性的观察 090
第三章 政法文化
第一节 政法文化之萌芽 094
第二节 政法文化发展之承 097
第三节 政法文化发展之新阶段 101
一、红色政权初级阶段的政法文化 102
二、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时期的政法文化 105
三、陕甘宁边区时期的政法文化 108
第四节 政法文化发展的现代转折 114
第四章 政法范式及其实践
第一节 政法范式的四重理据 116
一、理据之一:现代性 117
二、理据之二:本体论 117
三、理据之三:方法论 118
四、理据之四:政策博弈论 119
第二节 政法范式的要素分析 121
一、基本内容:政治与法律二元分化中的统一 121
二、框架构成:政党与国家二元分化中的统一 123
三、主体关系:“人民”与“领导”二元分化中的统一 126
四、实现方式:政策与法二元分化中的统一 127
第三节 政法范式的运行方式 142
一、政法的人性基础:基于法律伦理学的观察 142
二、政法治理的逻辑学:权力运用配合下的全面社会控制 144
三、政法运行的途径:技术合理化和道德合理化 148
四、政法的价值取向:维护社会稳定与追求公平正义 149
第四节 政法范式的实践:以行政执法公示制度分析 151
一、行政执法决定公开的理论根据 151
二、政法维度下行政执法决定公开的制度功能 154
三、制度运行中的问题及其成因 158
四、基于政法思维的完善对策 162
结 语 171
参考文献 1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