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体概要》:
罗马,于其落日,取雅典之没落的回声和绝命的反照。当希腊诸生携疑惑而游帝国时,罗马之动荡,哲学之衰亡,乃一几近完满之事实。所有问题,显然合法,正式限制之迷信再也阻止不了任意好奇之滥用。伊壁鸠鲁之主义,斯多葛派之学说,渗入轻而易举:善恶之科学代抽象之建筑,退化之理性为实务之工具。入罗马之大街小巷,怀“幸福”之种种秘方,享乐主义的信徒,禁欲主义的门人,智慧贤明之专家,大量繁殖,为治疗不治而普遍的疲倦,高贵的庸医们突现于哲学的边缘。神话和奇闻,可形成一无忧于微妙的宗教之活力,出于一更远者,但皆缺席于其疗法。智慧,乃一大限之文明的遗言,乃历史的暮色之神光,乃化为世界观的疲劳,乃最后之宽容,先于他之更冷酷之诸神的降临——先于野蛮的到来;亦是一徒劳的四方之旋律的实验,于末日之呻吟中。因贤者——清明的死亡之论师,冷漠之英雄,哲学之末象,其衰退和空虚的症状——解决了自己的死亡问题……而废除了全部问题。备有更罕见的笑料,他,一极端的患者,我们会之于极端的时期,如普遍之病理的一次特别之诊断。
发现自己乃于古之剧痛的对称点上,乃同病之伤者,乃于相同之不可抗拒的魅力下,我们看到大体系皆废于小完美。于我们亦是如此,所有一切皆变成一无神性亦无活力的哲学之物质……思想之无真实之主体的命运被散入千计的灵魂,落入千计的理念之屈辱……莱布尼茨、康德、黑格尔,不再救济我们。带着我们自己的死亡,我们来到哲学之门:腐朽者,无丝毫之防守,他们敞开他们自己……凡事皆是哲学之主题。尖叫替代段落:产生一灵魂之基底的哲学,其隐秘将自白于历史的表象里,于时间之外部。
“幸福”,我们亦寻觅,或以疯狂,或以轻视:轻视之,乃未能忘之,以思考,拒绝之;“救赎”,我们亦求索,即便乃以不愿。如果我们皆是一烂熟时代的半神,因此事实之本身,我们皆是同仁:背叛时代或狂热崇拜——以一显然的矛盾——表达一相同的参与行动。失灵的至高,失效的微妙,永恒光环的渴望——皆引向智慧——谁将于自身中不见之?谁觉得无肯定一切之权利,于周身的空虚中,先于此世界之消失于一绝对的或一全新之否定的曙光里?一上帝永恒地威胁于地平之上。我们皆在哲学的边界,因为我们皆赞同它的终结。不让上帝居入我们的思索,再保持我们的疑惑,平静的表象,内在命运的紧张,所有任性而离奇的渴望,皆胜于坚不可摧的真相。我们更改药方,不是因为发现其有效或证明其无效,而是我们的信仰既非在于我们寻觅的平缓,也非在于我们追求的快感。三心二意的智者贤人,我们皆现代罗马的伊壁鸠鲁人或斯多葛主义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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