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成为一名化妆品警察的
我经常对自己能干上这一行感到惊讶。这类工作可不太好找,而且化妆品公司和美容杂志也不会提供这种职位。但自从 30 多年前开始做这份工作,我就知道自己对这个行业充满热情。而且显然消费者也需要这些信息。经过这 30 多年的研究,看到自己的书卖了数百万本,并被译成了多种语言,我真的很庆幸我不再是一位化妆品专柜销售员,而成为了化妆品警察。
我并不确定是什么促使我选择了这个职业,但灵感应该是来自我很小的时候与湿疹抗争的经历。我十几岁的时候青春痘长得满脸都是,到现在都看得到痕迹。我的童年和少年时期有很多时间是在医生的诊所、化妆品柜台和药店中度过的,我试过各种办法,但从来没成功过,反倒变得更糟。
1977 年,我得到了第一份工作,在一家百货公司的化妆品专柜做销售员。在这之前我在华盛顿特区做过一段时间的自由化妆师(我好像一直就有美容方面的天分),沉迷于设计漂亮的妆容,我的事业很顺利,收入和顾客都在快速地增长。但事情并非一帆风顺,我的事业开始走下坡路了。后来我离开了华盛顿,来马里兰州的银泉市,正好有家百货公司在招聘化妆品专柜导购小姐,他们当场就雇用了我,还说我很像是做这行的。随后我就参加了销售培训,主要工作是推销护肤产品。
那时候,我就认识到了市面上有很多失败的化妆品和虚假不实的广告宣传,尤其是在护肤品领域。我与油性皮肤和青春痘抗争多年,用过很多实际效果与产品宣传不相符的产品,有的产品宣称不会引起皮肤发炎,却让我青春痘长得更多,有的产品承诺可以清痘,结果却让我脸上红点更多。当时我还搞不清楚为什么护肤品做不到自身所宣称的神奇效果,但是市面上防止剥落的睫毛膏、控油粉底等做不到宣称效果的产品实在是太多了,能够实现广告效果的产品少之又少。不过,虽然我很肯定化妆品行业的许多产品都名不副实,但当时并没有办法去一一证实。
第一天上班,我就被安排在 Calvin Klein 的专柜和伊丽莎白雅顿专柜。公司没有给我安排这两个品牌的专门培训,虽然我对化妆品所知无几,但公司还是叫我去推销产品。我想尽力做好这份工作,但我的想法和做法与其他销售员完全不同,与专柜经理更是发生了严重冲突。
我犯的第一个错误就是告诉顾客不要用错了化妆水,告诉他们以酒精为主的产品非但不能控油,反而会带来更多的皮肤问题,如皮肤干燥、红肿和刺激。结果第二天下班,我的同事生气地叫来了品牌的销售代表,指责我不该把个人观点强加给顾客。我答应会尽量做好工作。虽然我也很想做好工作,但事与愿违。
我负责的两个品牌没有适合每个顾客的色款或是护肤品,所以我有时会推荐其他品牌的产品。后来经理对我说 :"你要做的就是告诉顾客我们的产品好在哪,不是其他品牌的产品。而且顾客从来不会提出疑问的,他们信赖我们的产品。" 但我不想欺骗顾客,结果几周后我失去了这份工作。
在结束这份工作之后,我读了托妮 · 斯塔比尔(Tony Stabille)写的《美国护肤游戏》(The Great American Skin Game),这本书改变了我的人生。这本里程碑式的著作讲述了化妆品行业是如何把一个又一个希望肥皂泡销售给容易上当和无知的消费者的。事实上,正是斯塔比尔推动了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以下称FDA)制订对化妆品行业的监管规定,包括现行的广告条例、安全性规则和强制性成分披露都有她的功劳。这也是我人生的一次转机。
虽然听起来有些戏剧性,我不再销售我认为纯粹是浪费钱或伤害皮肤的化妆品了。我也永远不会忘记当我拿起倩碧的爽肤水,看到成分表上列着丙酮的那个时刻。这是指甲油卸妆液的成分,就算不是化学家我也知道它对皮肤有害。
消费者(包括我在内)应该得到更好的对待。当然我不反对化妆品,我只是反对虚假信息和误导性宣传。于是,我开辟了职业生涯的新道路。先是在 1980 年开了自己的化妆品专卖店,然后在西雅图当地电视台担任评论员。在 1985 年我创立了自己的出版公司,并陆续写了 18 本美容方面的书。这最后又导致在 1995 年,我创办了自己的化妆品公司,有了自己的品牌宝拉珍选(Paula's Choice)。
创立这个品牌部分原因是家人、朋友给我的"压力"。她们想让我做出优秀的产品,没有我评价过的那些产品存在的问题。虽然开始有点抗拒,但最后我还是同意了,我知道自己能够做出顶级的产品。
此外我也得承认之所以创立这个品牌,也是因为我不想再写书了。它们越来越臃肿,每一本都需要投入大量的研究和精力。而用我所知来打造产品显得更加容易。
我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揭露化妆品行业的真相和谎言,并努力实现这个奋斗目标。毕竟简简单单地说一句产品有"特殊配方"或某种"革命性"新成分,就能轻易让消费者掏出钱包,但花了 100~500 美元买回来的,不过是一小瓶 1 盎司装的普通产品,根本无法实现产品宣称的神奇效果。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化妆品行业强行推销给消费者价格昂贵的产品,无休无止地灌输误导性甚至是错误的广告和信息,但我也知道有很多爱美的女性非常想知道事实的真相,这就是我坚持走下去的最大支持和动力。知道了真相和谎言,将来的你才会更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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