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列米佐夫写于俄罗斯的作品有很大一部分是描写“小人物”的,那么,他在国外的许多作品,依旧是以“大地上被压制的生命”为主要关注对象的。这一题材侧重在他20—30年代的作品中有着不同形式的体现。《城市的喧哗》(1921)表现出人类生活中充满了混乱,宿命论思想控制着许多人。作家似乎到处都看见、听见、感觉到了痛苦。他描写了随处可见的痛苦,并且把自己内心的悲剧感提到这样一种高度,即:悲剧在他那里成为“存在”的一种原则。《断片:罗赞诺夫书信》(1923)由罗赞诺夫的信件、便条和列米佐夫的答复构成,一方面是两位作家对人生、历史、时代和日常生活的印象、感觉和沉思的记载,其中不乏格言警句式的议论与随想;另一方面又以信件之问的说明性文字中传达了列米佐夫在异域环境中对当年的彼得堡知识界生活、对已故的罗赞诺夫本人的怀念。《写在文字中的俄罗斯》(1922)同样显示出作家对民族生活和时代事件的思考。对于作家来说,这“写在文字中的俄罗斯”就是真正的、不朽的俄罗斯。列米佐夫对生活中悲剧性现象的敏感、对弱者的同情,同样表现在这后两部作品中。这些作品还表明,语言的形象性是列米佐夫创作生命之树上最有活力的枝叶。他善于从各个不同时代的,甚至是“陈腐”、古旧的语言中寻找出有生命力的词汇来,一经使用,便显示出高度的形象性。
《被掀动的罗斯》(1927)是列米佐夫写于国外的一部重要作品。作品的背景是1917年两次革命前后的彼得格勒。但作家无意于写出一部由宏大的历史场景、叱咤风云的人物和真实的历史文献等构成的史诗,而是要创造一部个人日常生活的综合性的编年史,同时又是关于俄罗斯的思想的编年史,通过生活中的偶然事件与个人心灵中的“偶然的”思想闪现,描绘出一幅全景图。作者把人们带到了1916—1921年间俄罗斯历史发生变动时期的彼得格勒,描写了那时的涅瓦河畔、聚集的人群、民众的行进队列、门房的小屋、取暖棚、普通家庭的日常生活……一面是充满激情的、暴风雨般的、火山爆发式的预言性场面,一面是平缓的生活之流,“没有屈服的”居民日常活动,家庭生活的传统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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