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小昭”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生于何处,可能在湖南,也可能在安徽。不过无论生在哪儿,我们都可以确信当时的医疗卫生条件是很缺乏的,连医生也没有,最多有个有些经验的产婆来助产。如果生个女孩就比较扫兴,不可能引起父母及亲戚朋友的什么热情来了。《诗经》上说:若是产下女婴,就让她席地而躺,不需给她铺上柔软的垫子。但是,生女儿对于满人来说,并不像对于汉人那样的不受欢迎,有人可能会引用“朱砂无存,红土为贵”这句格言作为解释。
叶赫那拉氏的父亲惠征,是位列八旗第二旗——镶黄旗的一名统领。童年时,人们都叫她“小昭”,青年时她就厌烦了“叶赫那拉”这个部落姓氏。
中国的满人为自己保留了诸多军事要职,以便监视被统治族群的地方官员,叶赫纳拉氏的父亲惠征便获此军事任命。据说,他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但是除了1889年光绪皇帝大婚之时略有记载外,历史上再没提及他的这个儿子。
惠征去世时,叶赫那拉氏还是个孩子。与很多中国的军事将领不同,惠征并没有积累下万贯家产,这似乎可以证明他要么是诚实廉洁,要么就是缺乏能力。他死后不久,整个家庭就北上京城去寻求亲戚的救助。他们乘驳船沿大运河向北行进。这条人工开凿的水路,连接着京杭两地及几个长江岸边的城镇。近些年来,中国的水路航道多泥沙淤塞,大大增加了洪水肆虐的可能,因此大运河也只有几小片水域能来回通航了。不过,乘火车的旅者若是从车厢往外看,依然可以观察到不少方形的船帆在稻田间穿梭移动——沿途的很多男人靠着逆风做纤夫拉船,来维持不太稳定的生计。
通向京城之路
有一个关于惠征一家北上京城途中的故事流传,不过,一些比较严谨的历史学家却对此故事持有疑虑,将其视为宫中传出的关于满人亲贵的流言蜚语。而由帕先生所作的《慈禧太后的野史》一书,却认为这个故事可信。
清江浦,是大运河沿岸最重要的几个城镇之一,所有船只都要在这里停下来补充货物储备,缴纳通行费。在惠征遗孀及女儿们所乘的船上,碰巧有位地方官吏,即清江浦道台的朋友。他与道台这个老朋友相见甚欢,二人下了一夜围棋,道台输了钱。第二天,他给岸上发了封信,要人送钱来还债。也许是邮递员(信差)搞错了,也许是衙门官吏在写债权人地址时用了别字,结果信送错了,竟被惠征遗孀接到了。看到这么一大笔钱以及清江浦道台的一堆赞美的言辞,她着实吃了一惊。
这位穷困的妇人,从来就没怀疑过这可能是个误会,反而请了一位专为人代写信的人,写了一封不太自然的长信——用约定俗成,郑重其事的话语,对这份慷慨的礼物表达了由衷的感激之情,并向施赠者献上了最美好的祝愿——祝他长命百岁,多子多福。
那个寄错了钱的官吏见信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回那笔钱,但是那天晚上与他一起下棋的朋友劝阻了他,并说:“最好是顺其自然!这个妇人和她俩女儿正往京城赶路,她们是满人,两个女儿又貌美如花,过不了几年,她们就到皇帝后宫选秀的年纪了。此刻你急人之需善待他们,在他们心中已是个乐善好施之人,何必再索回钱财,变成敌人,而让他们痛苦失望呢?”
官吏有些勉强地同意了友人的建议,让妇人留下了那笔钱,自己又拿了钱还了债。多年以后他一定会有理由庆幸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的。锡拉胡同里的小姑娘
到了京师以后,惠征一家住到了锡拉胡同的亲戚家。这条小街贯通内城东西,朴实无华,之所以叫锡拉胡同,就是因为这里有很多锡制器皿和装饰品的搬运工,他们把这里当作了会聚场地。这些锡器是各省——主要是云南——送往宫里的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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