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理论的本质》:
从二十世纪晚期更加总体的视角来看,在理论和意识形态中,整个语言并未一直被视为意义的透明传递工具。语言,甚至是政治哲学中的复杂语言,无法与政治对象保持任何实在的距离或中立性。意识形态和政治理论都关注语言,而语言又被社会行动所关注。言说因此可以被视为一种行动的方式。对意识形态和政治理论的研究于是可以被视为社会研究本身。语言媒介自身内嵌在一种历史和政治的传承之中。因此,语言不可能躲在社会冲突身后,它是这些冲突的表达和经验媒介。换句话说,意识形态和政治理论都不是中立的,也不是仅仅呈现出世界,毋宁说它部分地塑造了世界。意识形态和政治理论陷入了复杂的关系和权力斗争中。分析这一过程是诸如话语分析、结构马克思主义各种形式、精神分析、符号学以及许多后现代谱系学给自己确定的任务。所有反对“中立主义”的文章都在关注意识形态和理论,转而强调语言的建构性和表达性功能。
这种对政治理论和意识形态语言的批判在(第四部分将仔细讨论)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的作品中是最具代表性的。福柯甚至建议完全取消意识形态和政治理论的概念。它们将会被用心良苦的谱系学解释所替代,而谱系学检验了特定的言说和知识类型(epistemes)是如何产生的。对福柯来说,所有的知识都和权力与支配有关。正如他所说,“人们所要了解并非什么是对或错、证明或证伪、真实或幻觉……人们所要了解的是这些联系是什么,在强制机制和知识要素之间所能标示出来的关系是什么,何种取消和支持的游戏从一处发展到别处,是什么使得某些知识要素获得在一种相似系统中制定或真或可能或不确定或假的要素的权力,以及是什么使得某些强制过程获得和一种理性的、计算过的、技术有效性等要素相匹配的形式和证成”[Foucault in Schmidt(ed.),1996:393]。知识永远遵从于限制,而规则和权力同样需要某些类似知识的东西。因此,对具有后现代倾向的作家们来说,政治理论和意识形态都不能表征任何外部的客观现实性。意识形态和政治哲学,在福柯看来,都是谱系学的研究对象。我们永远都是被教化的存在,通过理论或意识形态而偶然表达我们多样化的共同叙述。不存在我们可以进行代表的外部现实性。
这种对代表理论所进行的攻击的一个相关层面针对的是二十世纪所宣称的非基础论这一宏大传统。尽管并未直接关注综合维度,这种传统(作为一种宽泛的类型)中许多的论述都促进了政治理论和意识形态在概念上的联结。例如,对非基础论者来说,世界上并不存在给定的东西和原始数据。经验给定的观念是一种“神话”。进一步来说,在我们的符号体系之外没有任何存在。我们在诸多分离并且通常无法通约的符号系统中生活和思考。此外,这种观点认为要抛弃一致性论述而关注连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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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政治理论》
★“这部作品为理解整个研究领域提供了有用又富有启发的工具……总体而言,这部作品称得上是维特根斯坦所谓的有价值的‘明晰的再现一’”。
——《政治理论》
★“……他的作品极其成功地在实现内容宽度的同时又保持了深度和敏锐。文森特百科全书般的知识……与富有洞察力的批判视角和令人耳目一新的坦率评价融合在其中。其结果则是对二十世纪政治思想广泛而充满反思的诠释。”
——《政治视角》
★“安德鲁·文森特创作了一本丰富又充满启发性的关于二十世纪政治理论的作品。这本书既是对各种模式和思想流派的历史性诠释,主要以盎格鲁一美利坚世界为核心,同时也是对理论多元主义的呼唤,以及对政治理论中历史和实践所占有的重要角色的立场更加坚定的承认……《政治理论的本质》*终给国际政治理论者们上了一堂应该好好学习的课——不存在单一的或好的的政治理论研究方式……存在的是许多种有效的表达模式。”
——《国际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