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青春都是一场盛大的冒险。
梦想和现实的冲突,与家人关系的变化,青涩爱情的萌芽……把这些突然一起塞进一个十八岁姑娘的世界里好像有点太多了。对于凯丝来说就是这样,尤其她还是一个有社交恐惧症的自卑女孩。
她的房间里有个男生。
凯丝抬头望望漆在门上的数字,又低头看看手里的宿舍分配单。
庞德楼,913。
这里肯定是913房间没错,但兴许不是庞德楼呢——这些宿舍楼看起来全都一个样子,就像那些供老年人居住的公共住宅楼一样。没准凯丝应该设法赶紧联系爸爸,趁着他还没把其余的箱子都搬上来。
“你一定是凯瑟吧。”那个男生说道,咧嘴一笑,伸出了手。
“凯丝。”她说,同时觉得胃里惊慌地跳了一下。她没有理会他伸出的手。她还拎着箱子呢,他指望她能怎么做?
这事搞错了——肯定是搞错了。她知道庞德楼是男女合住的宿舍⋯⋯但难不成还有男女合住一个房间这回事吗?
男生从她手里接过箱子,放在一张空床上。房间另外一边的那张床已经摆上了衣服和箱子。
“你还有东西在楼下吗?”他问道,“我们刚刚搬完。我想我们这就要去吃汉堡了。你想来一个汉堡吗?有没有去过皮尔汉堡店?那儿的汉堡有你的拳头那么大。”他抬起她的胳膊。凯丝咽了一下口水。“攥个拳头。”他说。
凯丝照做了。
“比你的拳头还要大。”那男生说着放下了她的手,捡起她放在门外的双肩包,“你还有别的箱子吗?你肯定还有别的箱子。你饿不饿?”
他又高又瘦,皮肤黝黑,一头深色的金发四散垂落,好像刚刚才把绒线帽从头上摘下来似的。凯丝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宿舍分配单。难道这位就是芮根?
“芮根!”那男生高兴地说道,“瞧,你的室友来了。”
一个女孩从凯丝旁边侧着身子走进房间,冷冷地回过头瞥了她一眼。她有一头顺滑的红褐色头发,嘴里还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男生一把将香烟夺了过来,放进自己的嘴里。“芮根,这是凯瑟。凯瑟,这是芮根。”他说。
“是凯丝。”凯丝说道。
芮根点了点头,从她的包里又摸出一根烟来。“我选了这边,”她边说边冲着房间右边的那一堆箱子点了一下头,“不过我无所谓。要是你很在意风水的话,只管把我的东西挪走就是了。”说完她转过头看着那个男生,“你好了吗?”
男生转过头看着凯丝。“你来不来?”
凯丝摇了摇头。
他俩走了,门关上以后,凯丝在那张光秃秃的床垫上坐了下来,显然这就是她的床了,她从来都不在意风水这玩意。她把脑袋靠在身后的煤渣砖墙上。
她只是需要定一定神而已。
她很焦虑,两眼直发黑,喉咙里仿佛又多出一颗心来。她要把这种感觉塞回到胃里去,那才是它该待的地方——在那里,她至少可以给它打一个漂亮的结,留待以后解决。
爸爸和琳恩随时都可能上来,凯丝可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就快要崩溃了。要是凯丝崩溃了,爸爸就会崩溃。无论他俩当中哪一个崩溃,琳恩都会认为他们是存心跟她过不去,认为他们是想毁掉她完美的入学第一天,毁掉她美丽的新冒险。
你将来会为此而感谢我的。琳恩总是这么说。
她第一次说这话是在六月。
当时凯丝已经把自己的大学住校申请表交上去了,在室友一栏里她理所当然地填上了琳恩的名字——这事她压根就没有多想。十八年来,她俩一直住在同一个房间,为什么现在要改变呢?
“可是咱们俩已经在同一个房间住了十八年。”琳恩提出了异议。她坐在凯丝的床头,十分火大地摆出一副“我比较懂事”的臭脸。
“这样挺好的呀。”凯丝说道,朝着房间四周挥了一下胳膊——这里摆着一摞一摞的书籍和数张西蒙•斯诺的海报,还有她俩塞进了所有衣服的衣柜,多数时候甚至不用去操心哪件衣服是谁的。
凯丝坐在床尾,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不像“那个爱哭的可怜虫”。
“这是大学。”琳恩坚持道,“大学的全部意义就在于认识新朋友。”
“拥有一个孪生姐妹的全部意义,”凯丝说,“就在于用不着担心这种事情。不用担心身上散发着色拉调料味道的变态陌生人会偷走你的卫生棉条,也不用担心她在你睡觉的时候用手机偷拍你⋯⋯”
琳恩叹了一口气。“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怎么会有人身上散发着色拉调料的味道呢?”
“就像色拉醋的味道一样。”凯丝说道,“我们去参加新生游览的时候,有一个女孩的房间里就有意式色拉醋的味道,你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
“嗯,闻起来可真恶心。”
“这是大学。”琳恩边说边恼火地用双手捂住了脸,“上大学应该是一种冒险。”
“这已经是冒险了。”凯丝爬到姐姐身边,把琳恩的手从脸上拉开,“想想就叫人害怕。”
“咱们应该去认识新朋友。”琳恩再次说道。
“我不需要新朋友。”
“这恰恰证明了你有多么需要新朋友⋯⋯”琳恩捏了捏凯丝的手,“凯丝,想一想吧,如果我们住在一起,大家就会把咱俩当成同一个人。等到四年过去,甚至都没人能分得清咱俩谁是谁。”
“他们只要注意看了就能分清。”凯丝摸了一下琳恩下巴上的那道伤疤,就在她的嘴唇下方。(这是滑雪时出的事故。那年她们九岁,雪橇撞到树上时,琳恩坐在前面。凯丝从后面摔下雪橇,跌进雪里。)
“你知道我是对的。”琳恩说。
凯丝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认为。”
“凯丝⋯⋯”
“求求你不要让我一个人。”
“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琳恩说,又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拥有一个孪生姐妹的该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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