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古典国度
古典国家的兴盛,根本原因在于树立了文明社会的理念,即共和的观念。这是一个神圣的整体、人民福祉的基础,虽因古老而可敬,又在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手里重获青春。人们都愿意投身其中,他们知道即使不能青史留名,但自己的忠诚也一定能超越有限的个体生命,在未来提升祖国或所在城市的生命。在这种精神的指引下,当苏格拉底的朋友们力劝他越狱以逃避死刑的时候,苏格拉底还是责怪他们引诱自己背叛国家的法律。他说,人之国比父母更神圣更值得尊敬,在这里生活的人都必须毫无怨言地遵守它制定的法律,否则他会招来同胞们和地狱刑法的愤怒,最终在这些面前,他将为自己的行为在人间付出代价。在某种程度上,正是由于有了这种被提升的国家概念,生活在这个古老国度里的人们或多或少地形成了一种实践性的宗教信仰,正是这种信仰让这个国家得以凝聚力量,经受考验,不断进步。
条顿人的忠诚
条顿人惊人的凝聚力背后还有另一个世俗动因,这个动因注定要和市民社会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更优的动力,即欧洲国家诞生的主要政治因素。
这个动因就是德国人说的忠诚(Treue),对领导所表现出来的个人忠诚。这种忠诚在早期造就了一个王朝,在条顿人的内心中深深扎根,并成为任何其他人性都无法比拟的促成自我牺牲的情感根源。
凯尔特宗教
没有任何一种人类影响因素是单一的、不掺杂质的。古希腊民族不懂什么是个人忠诚。爱国情操在条顿民族中发展缓慢,但最终在那里形成风气。凯尔特人既不懂忠诚,也不懂爱国,但他们有另一个超过这两种情感的动力,让他们获得政治鼓舞和民族向心力,这跟古希腊民族的爱国和条顿人的忠诚所起的作用是一样的。这就是宗教,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建立在祭司制度上的宗教。这种宗教变成了信条,由祭司阶级掌控。祭司们是凯尔特真正的统治者,这些我们已经从恺撒的记录中知道,并被斯特拉波和爱尔兰传说证实。①一切公事私事都在他们的权威管治之下。任何对他们权威不敬的举动都会被他们处以惩罚。虽然他们倚仗的仅仅是公众的迷信,但是他们仍能和中世纪的天主教教会作出的禁令一样,足够镇压这些骄傲的灵魂。
这正是凯尔特政治组织的薄弱之处。一个国家如果被祭司统治,靠超自然的惩罚来获得权威,是不可能取得真正进步的,这个规律早已被历史反复证明过了。自由、健康的尘世生活和思想之流在本质上是和祭司治国不能协调的。无论基于何种宗教信仰,不管是德鲁伊特教、伊斯兰教、犹太教还是基督教或者物神崇拜,只要祭司的权威以超尘世惩罚介入尘世事务,就一定会阻碍言论自由、新思潮产生,以及世俗思想和人文与理性的发展,而这些正是国家发展的基本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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