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和鲜花
李雪峰
市郊的一家花圃公司破产了,他们举行拍卖会,拍卖公司最名贵的一批花卉。
参加拍卖会的人很多,他们有的是厂长经理,有的是社会名流,有的是一掷千金的富豪,差不多每个人都是开着自己的宝马、蓝鸟、奔驰等名贵轿车来的。拍卖会外的停车场上,停满了派头十足、色泽锃亮的小轿车,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是蹬着一辆破旧的脚踏三轮车来的,她的脸上淌满了津津的汗水,后背靠近脖子的地方,衬衫都被汗水浸湿了。
老太太坐在拍卖会的最前排,每次开始叫价的时候,老太太总是叫价:“10块钱。”然后眼睁睁看着一盆盆花被别人50元、100元甚至上千元地买走了。但老太太却不气馁,再次开始叫价的时候,老太太依旧第一个叫价喊:“10块钱!”当然,那盆花又被别人数百元甚至上千元地竞价买走了。
拍卖会休息时,拍卖员问老太太说:“10元钱怎么能够买一盆名贵的花呢?要买一盆这类名贵的花,你得出较高的价格来。”老太太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只有10块钱,并且这10块钱也是我借了好多家才借来的。”
拍卖会又开始了,老太太还是给每盆花都叫价“10块钱”,当然,那些花又被人们用高价买走了。旁边的人好奇地问老太太说:“老大妈,您怎么只喊10块钱?这样名贵的花,10块怎么能买得到呢?”老太太有些羞赧地笑笑说:“因为我只有这10块钱。”人们听了,个个都沉默了。
只剩下最后一盆花,拍卖会就要结束了。这是一盆翠绿欲滴的君子兰,肥肥的一丛叶子,两朵含苞欲放的花蕾,这是这次拍卖会上最名贵的一盆花,拍卖员问:“谁出价?”
这时,已经有些失望的老太太信心不足地再次报价说:“10块钱。”拍卖员停止喊价,停下来站在那里,所有人都在望着这个白发苍苍、腰身已经略略佝偻的老太太,因为大家都知道了,这个踏着人力车来的老太太只有10块钱。
拍卖员又高声唱了三次价,还是没有人举手,还是没有人再叫价,拍卖员高兴地一槌定音说:“恭喜您,老大妈,这盆君子兰10块钱卖给您了。”
满场的人都顿时嘘了一口长气。
橘红的夕阳洒在那盆君子兰上,洒在老太太那辆破旧的脚踏车上,洒在老太太高兴而灿烂的脸上,洒在大路上和田野里,世界是这样的明媚而美好,世界是这样的和暖而温馨……
旧报纸里的温情
孙道荣
她微微佝偻着腰,一个一个办公室敲门。大家都认识她,收旧报纸的老太太。
每个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她都会准时出现在办公楼里,单位规定,这天,她可以上门收购旧报纸。
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我们单位几乎每个人都订了好几份报纸杂志,平时看完了,就码在办公室一角,等着她上门来收购。卖一次旧报纸,往往可以挣几十元,女同事拿去买零嘴,大家共享。
她五十来岁,头发已经花白了,讲一口浓重的郊区方言。每次来,她都会拎着一个布袋子,里面塞满各种各样的布条,看得出,这些布条都是用旧衣裳撕出来的,她用来捆扎旧报纸。另一只手上,拎着一杆小秤。
“卖报纸!”有人站在楼道里喊一嗓子,她就会立即从某个办公室跑出来,瞅一眼,一脸乐呵呵地应答着。她几乎能够认出这座楼里的每一个人,甚至谁多长时间需要处理一次旧报纸,她都了如指掌。因此,如果一段时间你没有卖过旧报纸,下次楼道里看见你,她一定会特地问你一声,旧报纸要卖吗?
……
展开
——毕淑敏
对我们影响最大的书往往是我们年轻时读的某一本书,那是一个最容易受影响的年龄,我们好歹要崇拜一个什么人,如果没有,就崇拜一本什么书。
——周国平
我在想,一个好的读书人,读到最后会有那样一个境界:知识犹如漫山遍野的石头,他来了,只轻轻一挥鞭子,那些石头便忽然地受到了点化,变成了充满活力的雪白的羊群,在天空下欢快地奔腾起来。
——曹文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