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眼中的画家》:
他说在宗教艺术传统中,中世纪的基督徒和印度教徒一样,把绘画当作一种语言艺术;圣像画中的人物受僧侣的编码语言的支配程度和对可见世界的观察是一样的;这就回答了,并且很好地回答了这样一个问题——在一个没有照相术的世界中,神和拯救者的形象是怎样这么快就变得固定不变的。
因而,在书写和绘画这两种语言中,尘世的形式和本质上升起来,并获得了一种心理和精神的品质,在类人猿看来,或至少在这些东西还不存在的时代的人看来,具有一种惊人的与世界脱离的力量。
也许这种比较必须结束了。因为写作和绘画确实是彼此脱离的。它们会合为一体吗?它们应该合为一体吗?如果它们相异却因巨大的力量熔铸成与两者均不相像的东西,那会是什么呢?
我们已经有了这样的一个例子:地图、图表、表格、蓝图的绘制……在那里,绘画最为擅长的有形之物的再现,是以严格抽象的书写语法来并行实现的,能够不改变它本身的性质来传达无穷无尽的信息,这是对书写语言的卓越贡献。这种书写与绘画的混合还有别的方式进入世界吗?
在这样的问题上,我愿意做一次相当狂野的跳跃,并希望保持向前的方向。书写和绘画能够相遇,尽管我不知道这种相遇会产生什么。也许其产物是全然无形的。这里我从音乐或者有关音乐的思想中得到一个模糊的暗示。普鲁斯特曾触及过这种思想,但几乎是马上又放走了它:
正如某些生物是自然所抛弃的一种生命形式的最后幸存的证明一样。我问自己,如果没有语言的发明,没有词语,没有对思想的分析,音乐有否可能成为精神之间唯一的交流手段。它就像一个最终一无所获的可能性。
另一位作家弗朗索瓦·勒·利昂奈斯在《猎户座的时间之书》中,也激发了这种思考,但也同样没有例证,当他说某些音乐——伊丽莎白时代的维金纳琴师、巴赫、舒曼、安东·冯·韦伯恩——“不仅仅由能够愉悦耳朵的起伏的声音模式组成,而且也由还未编码的心理的象形文字组成”。
对我所提及的这个最为模糊的暗示,至少在现在,我无法继续探讨下去了,尽管我的一些读者也许能进一步去开掘。因为这个“象形文字”和“编码”有其自身的魅力,因为艺术在它们流行通俗的一面之外,始终与神秘有着深刻的关联,这是只有内行才懂的,这秘密本身就是神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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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静之(著名诗人,剧作家)
★20世纪90年代滥觞的(来源于翻译诗歌的)所谓“叙事性”手法,马永波是重要的源头之一。而这一点恰恰被评论界忽略了。
——周伦佑(诗人,评论家)
★马永波总是试图在诗歌中追求一种不可能的使命:传播某种不能言传的东西,解释某种无法解释的存在。他的“伪叙述”理论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九十年代汉语诗歌写作的构成与特征,具有重要的诗学价值。他在语言方面的非凡才能及对事物的敏锐洞察力,使他成为当下诗歌写作中卓而不群的诗人。
——徐志伟(批评家,文学博士,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