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十六岁的时候,到西藏当兵。那里的平均海拔五千多米,酷寒缺氧。一年当中有半年不通车,基本上没有任何蔬菜和水果,吃的是罐头和脱水菜。数千男性军人中只有五名女兵……这对我来说,构成了强烈的反差和巨大的恐怖。除了物质上的极度匮乏之外,是精神上的迷茫和空白。每天,面对喀喇昆仑山、喜马拉雅山、冈底斯山万古不化的寒冰,面对渺无人迹的亘古荒原,面对狂暴的风雪和年轻的生命近在咫尺的鲜血和死亡,面对无边无际的星空和永恒的时间,我的思维在依稀地寻觅和苦苦地探索。我感受到了生命的伟大和渺小,我感受到了自然的威慑和人的能动,我感受到了要珍爱生命善待自己,我感受到了人需要温暖和友爱——这是人这种宇宙间孤独的生灵与生俱来的渴望。
我被分配学习医务,成为一名军医。一开始,我并不是很喜爱医学,但这门科学对人的研究和在救死扶伤过程中体验到的助人的快乐和自我价值的实现感,使我努力学习勇于实践,成为一名很受病人欢迎的医生。
从军十一年后,我从西藏转业回到北京,在一家工厂卫生所当所长。我很想把在高原之上体验到的感悟,与更多的人分享,也更因为我的父亲很爱看到我的文章发表,我开始写作。也许因为取材的特别和文笔的不拘,处女作的发表十分顺利。后来,我又读了文学的研究生。在文学道路的发展上一帆风顺,发表了二百多万字的作品,数十次获奖,破格进入中国最年轻的一级作家行列(一级作家是大陆作家的最高级别)。
由于一个特别的因素,我能够成为林老师的学生,学习心理辅导课程。这是我的福气,也是新的挑战。文学界的朋友对于我的这一选择十分惊异,以为我是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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