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说百年》:
他对我说,无论是永新实业集团的员工,还是徐家村的每一位村民,必须学会客观历史地看中国。作为一个中国人,你只有知道过去,才可知道明天与将来。只有知道历史发展路径,才可知道为什么叫作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我认为我阿叔的话讲得十分有道理。今天我就站在刚建好的文化大礼堂,给大家开讲第一课。我讲的这一课的题目就叫《徐家村的发展史》。大家要知道,人创造了历史,历史同样创造人。人与历史如树与藤的关系,互相依赖,互相生存。天下没有没有人的历史,也没有离得开历史的人。在说到徐家村的发展史之前,我必须先向大家介绍让在座每一个人安身立命的徐家村。我们的徐家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在路桥十里长街的中心点。说到路桥,必须先说这条横穿于路桥区全境的河。这条河叫南官河。南官河不是一条天然生成的河,而是人工开掘的河。《黄岩志》明确载:新石器时代,我们黄岩就曾出现原始农业。商周时,我们黄岩属东瓯。西周时徐偃王率徐民南徙,春秋越人东迁。我们黄岩县才融合了南北文化,创造出一个新的、带着一点独特个性的地域文明。西汉时,我们黄岩县曾为东瓯王国都会之一。三国时,我们黄岩渐成浙东门户。唐建县后,开辟县河,开始重视农耕。至五代的吴越,开始休养生息。时即有新罗(今韩国)人与、本商人集居于我们黄岩县城关的“新罗坊”。那时,我们路桥区的所在地路桥,曾是一片一望无边际的淖地。是鸟与鱼的天堂。那淖地里,长有一片连着一片的草,数不清的大雁与野鸭,成群结队地在这淖地里安家落户。一旦有那么一点点惊扰,它们即扑簌着翅膀咧咧喇喇地飞将起来,活似一片杂色的云,在人们的头顶上浮过。那喳喳的叫声,聒噪得十里山荒听得见。那时,我们路桥地的沼泽地里,鱼儿多得不得了。什么样品种的鱼儿全有。大的鲇鱼一张嘴就能将缠于树上的赤练蛇,一口吸进肚子里。大的鳗鱼,周身白得如美人,大得盘起来后,一个大浴桶装不下。那时,这片淖地是鱼禽类的极乐世界,却是人间地狱。天灾不断。生存极为艰难。尤其两种自然现象一发生,是两条腿支着个肚子直立而行的人,一个也别想活得下。一是雨。小雨尚且好说,铺天盖地大雨一下,这里是一片泽国(现属温岭的泽国镇由此定名)。二是风。这里靠着东海沿,多台风。每每台风一刮起,海水一倒灌,麻烦很大,人死无算不说,所有农田被淹。水稻是所有粮食作物中最为娇嫩的贵族,根本没有土豆那样的皮实。稍一伺候不周,即翻脸不认人。更别说是让海水倒灌后,土地出现盐碱化,往往是十年九不收。那时,在我们浙江省说了算的一个王名叫钱镠。这个钱塘江王,别看他姓那个万恶之源的“钱”字,但他却是个为民爱民的好王。百姓的难,是天道难。百姓的苦,是天道苦。为王不为民,那王就是恶王不是善王。钱缪王一看江河横流,人为鱼鳖,这怎么行呢?为了让这里变成一片可供人生息的良田沃土,遂下令调动二十万军民,参加黄岩县开河掘道水利工程。据相关史料载:二十多万军民,整整苦打苦熬一整年。一共朝着那浩瀚的大东海方向,开有长度约六十五公里的四条河。在东的叫东官河,在西的叫西官河,在南的叫南官河,在北的叫北官河。这四条人工河,结构成了一个大大的“井”字形。这个大“井”字,精心构建,将黄岩县境内所有河道、湖泊打通,并如彩灯般地全部联接起来。让从山区流下来的山溪水与淖地上枝丫八杈的大小河流全部人注于四条河中,然后因势利导奔向金清港出海。四条官河的交叉中心点,就在离我所在的这个徐家村并不远的四水泾口。正由于这里有了这四条人工开掘的大河,所有百鸟翔集的沼泽与淖地,因水利的兴建与沿海塘堰的修筑,原本陷阱四布的淖地,开始集束式的翻身成为良田。鸟儿、鱼儿们一撤出阵地,人类就开始占领地盘。于是,大批量的移民陆续朝这里迁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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