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三口的三种生活》:
考研的那些日日夜夜如今仍然记忆犹新。每天早上五六点天没亮就起床,晚上十二点以后回宿舍,有时看书看入迷了,就在自习室和衣而睡。冬天教室里的窗户坏了几扇,但是没有人会在意。打一瓶开水放在桌子边,两三小时换一次热水袋以取暖。可能是放弃了保研,又告诫自己不要找工作,没有退路的我只看着前方的目标,竟然一点也不觉得那段时间很辛苦。于是,2006年秋天,我来到了北京,拖着重重的行李,跨进了梦中的“小联合国”——北京语言大学。
2007年,我研究生一年级,学校有一些出国任教的名额,不仅可以得到实习的机会,还可以挣上人生第一笔美元。数目在当时学生的眼中,已是天文数字。澳大利亚、韩国、泰国等国家,每个人只能选报一个地方,而澳洲的录取率最低,全北京只招七个研究生。选韩国吧?离家近,录取的人数也相对较多。但是考虑到自己只懂英语,而且毕业以后能去澳洲这么遥远的国家生活和工作的可能性非常小,我还是决定一试。面试后,每天寝食难安,拿着手机,总觉得手机可能坏了,不然起码可以收到一个拒绝的电话。正当我为自己的选择懊恼不已时,电话响了……半年后,我踏上了袋鼠之国的航班。
2011年,我毕业后在北京的某事业单位,做着一份稳定且自己擅长的工作。工作本身也很有乐趣,是为中央电视台翻译引进的美国某著名频道的纪录片。
当时的我是翻译组唯一没有英语专业八级,不是英语专业出身的。之所以能进入这个单位,是因为之前有着英语专业背景的师妹突然得到了赴美国教授汉语的机会,所以毅然放弃稳定的岗位。突然空出了一个职位,而电视节目是每日都不能停的。情急之下,翻译组的领导拿到了我的简历,看到我曾经在澳大利亚工作过一年,于是皱着眉头说:“让她试试吧。”于是有了这一份工作。
这份工作除了基本工资以外,还会根据每期节目翻译的水平分为A+、A、A-及B+、B、B-等档次,每个档次拿到的奖金都不同,以此鼓励译者提高质量。而要想达到A+的档次,必须保证在一两万字的译稿中只出现3个字以内的错误。这个规定在当时已定下很久,但是得到A+的译者一直没有出现,所以翻译组成员的奖金稳定在B以内,领导们也不用担心过多A+而导致奖金发放“超额”(开玩笑)。在此之前,我其实从没有真正地做过翻译的工作,但是自感中文的语感还是有一些的。进入翻译组后,我立刻投入了紧张的工作,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二点睡觉,周末也几乎没有休息过。一篇译稿至少要做上三四遍,对着英文初译一遍,再放下英文原文看着中文稿子一个字一个字地斟酌、修改。第一个月的工作报表出来,出乎意料,我竟然有一篇稿子达到了A+的档次。以后更是A+的稿件达全月稿件的一半以上。领导终于放下心来,并很快把培训、招聘、校对等更重要的活交给我。
我还是认真地完成,想到别人对我的信任,告诉自己更不能松懈。
一年多过后,因为表现突出,领导希望提拔我去中央的某一重要宣传部门进行翻译、写作的工作,事业似乎蒸蒸日上,很有奔头。但此时,我提交了辞职报告,决定远赴美国开始一种新的生活。而那时,我对未来是那么不确定,我只是一个随丈夫赴美的“配偶”,没有自己独立的身份。国内的稳定工作对我来说有没有吸引力?有的。但是奇怪的是,做出这个决定只用了几秒,似乎并没有太多的犹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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