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纳德·伍尔夫从锡兰回来度假,他决定和弗吉尼亚结婚。尽管在他不在英国的这七年时间里,他们一封信也没有通过,然而在利顿·斯特雷奇来信的鼓励下,他相信她可能会接受自己。伦纳德回来后他们见过几次,弗吉尼亚想象着他在蛮荒之地的放逐生活,庆幸地发现他并未因为“射杀老虎、吊死土著人和统治威尔士那么大的一个省”而改变。而他也轻而易举地重新融入了布卢姆斯伯里的氛围中。他没有利顿·斯特雷奇的智慧、罗杰·弗赖的活力,也没有克莱夫·贝尔的亲切,但他的思想像沃土一样丰富并具有创造力。弗吉尼亚早已经因为他曾经爱索比而爱上了他。就像他在自传中承认的,殖民地的工作在他性格上留下的永久烙印,就是“对于正确和得当的事情,我是一个坚持的人”。我印象中的他很和气,但又令人望而生畏。他对孩子的手足无措也让我们很尴尬。他的双手总在发抖,就连端杯茶都会洒出来,这让我们惊诧不已。二十五年之后,在弗吉尼亚的日记里,她注意到他这种从幼年就一直存在的颤抖可能“错误地塑造了他的人生”。如果没有这样的痼疾,“他在人际交往中显露出的羞涩与痛苦,他所表现出的尖锐和坚定一定不会如此强烈”。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身材瘦削、衣着不合身的男人竟会是个充满激情的爱人,但他确实如此。
弗吉尼亚邀请他来费勒住了几回,在一次散步中,他们发现了阿希姆,一栋漂亮的摄政时期的房子。弗吉尼亚和瓦奈萨一起把它租了下来,并在1911年底从费勒搬了过去。差不多就在同时,费兹洛广场的租约也到期了,然后弗吉尼亚租下了布朗斯威克广场38号,这是一幢在布卢姆斯伯里的大房子,她和艾德里安、梅纳德·凯恩斯和邓肯·格兰特合住。12月伦纳德也搬了进来。头一次,他们的家里安装了电话。弗吉尼亚虽然对这个新设备没有什么异议,但她坚持通过书信这种文明的方式和分别中的朋友们进行交流。正因为此,我们才能得以深入地了解伦纳德当年的求婚。
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迅速增进。他在1912年1月第一次向她求婚,被她婉拒了。5月他再一次求婚的时候,她又犹豫了,而且很坦白地告诉了他原因。她的精神状态不稳定,她说她可能成为他的负担。此外,“有时候我对你那种强烈的欲求感到恼火”,这可能是她无法回报的。再者,“可能你的犹太人民族性在这一点上也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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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传记作者(她的侄子昆汀·贝尔除外),都是通过她的日记和小说来开展主题的,本书作者尼科尔森,伍尔夫的情人维塔的儿子,则利用借鉴了家庭档案和第一手经验。对于年轻的尼科尔森来说,伍尔夫首先是一个生动有趣的访客。那时她还远未如今天这样有名,对于尼科尔森而说,她是一个他喜欢的用意象不到的问题点亮生活的阿姨。
——《出版者周刊》(Publishers Week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