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余曦:张居正和他的时代》:
身为历史人物,张居正已经无法开口为自己说话,但对历史而言,他确实是一位“盖棺不论定”式的人物。身为明代最具争议的一代“权相”,无论生前身后,他都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誉之者或过其实,毁之者或失其真”。
张居正只手撑起风雨飘摇的大明帝国,挽救了自正德、嘉靖以来的颓势,造就了晚明数十年的社会安定和经济富庶,从而使万历朝成为明末清初士大夫缅怀的太平盛世。另一方面,他朝纲独断、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和孤傲俯狭、刚愎固执的性格弱点,又使他背负了数百年的骂名。
不管怎样,张居正五十八年的人生岁月里充满着个人的激情、时代的激荡以及历史的落殇。
神童的诞生
四百九十三年前(1525年),那个梅子黄熟的暮春五月初五,大明王朝的百姓们开开心心地吃着香粽,热火朝天地划着龙舟。
荆楚大地的江陵(今湖北荆州)张府,有着比过节更激动人心的喜事,一大家人围坐在一起,焦急地等待着一个婴儿呱呱坠地。
端午节本是纪念伟大爱国诗人屈原的日子,而今年端午时节,在屈原故里,又诞生了一位日后改变明朝,甚至影响世界的伟人。
荆州府作为江汉平原的首善之区,在当时乃楚地军事、政治、经济重镇,王宫府署,隔街相望;茶肆酒楼,鳞次栉比。当地人民安居乐业,城内城外洋溢着一派安乐祥和的气氛。
秉承着先秦的战争与和平,三国的悲情与雄壮以及后世的浮浮沉沉,都注定着这方在大明朝已渐现衰落的水土上将迎来新的辉煌。
自古不凡之人出世多伴有异象,江陵张家这个新降生的婴儿还没出生,就开始显露出非凡的“才能”。一般人怀胎十月产子,个别心急的孩子还提前出来见爹妈,可他倒真沉得住气,愣是拖了一年才神情自若地来到人间,似乎要和神话中手套金镯、腹围红绫的哪吒比上一比。冥冥中也预示着,这孩子必定和哪吒一样,要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
奇异之事远不止此,张居正乳名唤作白圭,取自谐音“白龟”之意。他之所以有这么一个“龟儿子”的名字,背后蕴藏着一段趣闻。
张居正出生前夕,曾祖父张诚做了一个神奇的梦。
在一个万籁寂静的不眠之夜,张诚一个人走进院子,抬头望着月朗星稀的夜空,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激动。他捋一捋胡须正想赋诗一首,忽见空中皎洁的月亮迅速下坠。
只见月亮越来越近,随后发出“扑通”一声巨响。
月亮不偏不倚坠入了院里的水瓮,照得满瓮亮晶晶的。张诚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小心翼翼地靠近水瓮,只见水中的明月瞬间化作一只白色的乌龟,从水中慢慢浮起。万分惊喜的张诚没能欣赏这只白龟太久,就被一道刺眼的闪光从梦中惊醒。
过了几日,张诚的曾孙降生,全家人苦思冥想该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时,张诚想到了前几日那个神奇的梦,想到了那只可爱的白龟,突然觉得这个曾孙正如梦中的白龟一样,是上天赐予张家的珍宝,喃喃自语道:“此乃祥瑞之物!就叫白圭吧!”
张居正就这么获得了“白圭”的乳名。白圭是家中长子,后来其母又给他添了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再来说说江陵张氏,张诚的先祖张关保原是淮西凤阳定远人,早年跟随朱元璋东征西讨,因战功卓著,受封到归州(今湖北秭归)做世袭千户,入了湖广的军籍。如此说来,张居正也算将门之后。
明朝初期,朱元璋采纳了刘基的建议,在南北重要地段建立卫所作为驻军机构。明代的“军”专门指卫所军,他们没有普通的民籍,都是军籍,这些人以屯田充当军粮和工资,归地方都指挥属司管理。都指挥属司下设卫,统兵五千六百人,每卫下设五个所,所的最高长官是千户,统兵一千一百二十人,所下面是总旗,最高长官是百户,统兵一百一十二人。
张关保这个千户长,属于中级军官,虽说是无名之辈,但这军籍却对张氏宗族影响重大。
张关保的千户职务后来由在归州的长子承袭,张诚便不再拥有军职和俸禄,千户的荣耀自然没能传到张白圭头上。也幸好没传到他头上,否则,明代只不过多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千户大人”,却少了一位名垂青史的救时能相。
在归州无法继承祖上的千户职务,张诚成家后索性就从归州搬到了江陵。
张居正常自称“江陵张太岳”,因为他名居正,号太岳,江陵人,而后人索性称他为“江陵公”“江陵相君”或“张江陵”。
张诚是一个有军籍而又要自谋生路的贫民,他生性豪爽,急公好义,自家生活艰难,却尽力周济穷人。他爱讲话却有些结巴,人称“謇子”,这是当地人对口吃者的别称。张居正言谈举止,豪迈仗义,颇有其曾祖风范。
张诚对孩子们寄予厚望,希望后人有无坚不摧的锐气,可他没想到,最终真正让家道中兴,达到鼎盛的是自己的曾孙张白圭。
长子张钺擅长治产,家道日渐殷实;三子张釴爱好读书,补县学生;偏偏次子张镇既不读书,又不治产,只是一味放浪,游手好闲,成家之后,日子很是拮据。
然而张诚偏偏最爱张镇,既然他不如兄弟,那么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他能生得一个好孙子。
……
展开
——武汉大学历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谢贵安
★以叙事史的写法,复原不一样的张居正。既有老成谋国的法则,也有隐忍圆滑的处世逻辑;既有大权在握挽救危局的细节,也有撒手人寰秋后算账的剖析。这是该书带给我们的冲击感,能够给我们提供更大的思考空间。
——北京联合大学历史文博系副教授 李扬
★依据翔实的史料讲述鲜为人知的故事,以独到的手法触摸历史的背面,以平和的心态探视救时能臣的心路历程。这应该是一本准确反映张居正和他所在时代的好书。
——张居正研究会秘书长 王广森
★网尽天下有关张居正的史料,以修复破损文物的耐心,用百万块拼图拼出一个鲜活、完整、有血有肉有温度的张居正。
——荆州地方史专家 陈礼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