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理想境界
为了清楚明白地将所悟之道告诉世人,老子列举了一些特殊的例子,意在破除人们心中的偏见。要像婴儿一样淳朴无知,或者像愚人一般无知无欲,以便达到混同一切、与道合一的理想境地,再通过不懈的修炼,最终成为得道之士,达到动静相宜、生生不息的理想境界。
1.追求婴儿般淳朴无知的生存状态。《老子·二十八章》:“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于朴。”老子追求的生存状态具有明显的审美特色:它像婴儿一样生生不息,它无始无终,它像从未雕琢的璞玉。因为只有淳朴无知,才能永葆青春。
2.成为无知无欲的愚人。《老子·二十章》:“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傈僳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陀惋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忽兮若晦,寂兮似无所止。众人皆有以,我独顽且鄙,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当大家都对聪明智慧发出由衷的赞美之时,老子却说出令人震惊的理想人物,那就是要做无知无欲的愚人的观点。而且他还财比了聪明的众人和“我这个愚人”之鲜明区别:众人都喜形于色,我却不知道笑;众人都积攒好谋生的智慧,我却把智慧丢掉;众人明辨是非,我却浑浑噩噩;众人头脑清醒,我却懵懵懂懂;众人皆为有用之人,我却愚顽粗鄙。我为什么会与众不同,因为我得道了,我依靠道而活着,所以与众人截然不同。因此,老子为何把无知无欲的愚人当做理想人物,就在于他明白:在常人看来,得道之人就像一个傻子,而只有这样无知无欲的傻子,才能真正踏上得道之途。
3.达到“与道合一”的理想境地。《老子,五十二章》:“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在生命进程中,应该关闭各种感官,这样才能终身不得病,否则将终身不救。同时还要挫去一切锋芒,解脱一切纷争,调和一切光辉,混同一切尘垢,达到神奇的、与道合一的同化境界。《老子·五十六章》重申曰:“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这种境界后来被衍变为天人合一境界,但是,天人合一毕竟还是在区分了天和人之后,人主动和天合一;而与道合一的同化境界则没有人和道的分别,因为人已经不知不觉地被道同化了,人也是道的一部分了,这种境界似乎比我们常说的天人合一境界要高一筹。4.成为得道之人。《老子,十五章》:“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其若凌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浑兮其若浊。孰能浊以澄?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在远古时期,善于得道之人往往具有精微奥秘、深远通达之美:他们小心谨慎,有时候显得恭敬严肃,有时候显得淳朴开朗,有时候像空旷的山谷,有时候像浑浊的水,但因内心宁静,所以能逐渐显现清澈的面貌,而且由于元气充沛畅达,故而能够生生不息、生机勃勃。当我们欣赏得道者之际,发现他们是那么的深不可测,而他们却从不自满,所以能够永葆生机。
由此可见,老子的美学思想体系简单而深邃。他的本体论美学思想被魏晉六朝时期的玄学美学所阐发,得出了关于“有与无,本与末,体与用”等方面的美学见解;他的政治美学思想被汉代黄老美学所继承,进而转变为探讨“无为而无不为”的治国方略;他的生命美学思想被汉魏六朝的老庄美学所阐发,进而总结出“修炼精气神,致长生,得仙寿”等美学实践感悟。这些影响,我们在后面几章将详细论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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