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次增补版发行之际,不能遗忘8年前首版《是》中的那篇前言。新版仍遵循首版的宗旨,除了几篇是达利后来才写的,其余全都是在其超现实主义时期所写的重要文章。正因为这样,本书才让我们得以一探达利之偏执狂批评手法的发源与运用,这种手法是达利于1929年来到巴黎,并加入超现实团体后不久出现的。
今天,这些横跨五十个年头的,尤其在1929年前写的重要文章结集出版了,这是首次将达利作品的常理昭显出来。而背后的机制,即偏执狂批评手法,其运作早于达利的自觉,更早在他通过两篇概论文章《非理性的胜利》、《以超现实主义视角对偏执现象机制的全面重新思考》来阐释和发明这个名称之前。
偏执狂批评手法之实行,像拉康一样,达利尽管在方向上与之大相径庭,但仍遵循着心理分析的方式,将这种手法提升到文明问题的层面。
这个终极诉求应该就是达利作品及思想的重点。当他将希腊古典雕塑解释为“淫荡的数学”时,艺术史家还看不出来他其实一语中的。当他在一根现代柱式脚边写上:“这根柱子底部的柔软,好像在对我们说:‘来吃我呀!’”;或者,当他将自己的分析对象置于从拉斐尔前派到高迪时期的艺术家时,他就替美学由此开启了前所未有的新视野。
在本书的每一页上,达利任由他那些狂妄的神话肆意蔓延。为什么说法国南部的城市佩皮尼昂才是世界的中心?因为那里只有地中海文化,而且如果在地质史上,西北部的比斯开湾不能保存下来的话,就没有所谓的地中海了。达利是位天才,但达利又是谁呢? “我常常有这样的疑问,不知道自己何时伪装,何时真实。” 那他对嘉菈呢? “我爱她更甚于自己的母亲、自己的父亲,更甚于毕加索,甚至更甚于金钱。”
很多年来,萨尔瓦多·达利不停这样热切地诉说: “绘画是我思想冰山上可见的那一面。” 皮埃尔·鲁梅盖尔博士对达利这些鲜为人知或从未出版的文章有自己的看法: “达利吗?他在心理层面是个不折不扣的运动员。” 达利写诗,写小说,写评论,写电影剧本,也写戏剧,今天终于一起出版了。
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总有一些阴影,因为恐惧或谨慎而被压抑着,而达利却将之摊在阳光下。这是他特殊的存在方式,我们可以在接下来的文字中一窥究竟。
这些断简残篇曾由“艺术之友”出版社在巴塞罗那、马德里及巴黎出版过,收录在《超现实主义的革命精神》、《牛头怪》中,或以单行本出版,这些书在今天几乎都已经失传了,而文章却在达利作品中显得越来越重要。他的文字展现出这位千变万化的天才热情且出人意表的一面,让我们可以更清楚地理解其作品。在这个变化万千、发现无数的世纪中,达利堪称是最伟大的艺术家,因为唯有他能如此全心全意将体内每一个细胞都投身其中。
罗伯特·德夏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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