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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著       者 :
出  版  社 :
I  S  B  N:
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霍乱江湖.下
0.00     定价 ¥ 42.8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JD配书)
此书还可采购20本,持证读者免费借回家
  • 配送范围:
    浙江省内
  • ISBN:
    9787557021160
  • 作      者:
    北南
  • 出 版 社 :
    广东旅游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20-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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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气作者北南

古风经典作品


《霍乱江湖》 完结篇


霍临风驰归塞北

容落云重踏长安


风云际会,纵横捭阖

搅乱这一方天地,重现朗朗青天


自此,风揽云游,恣意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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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北南

生长于北方,心向往南方,养了一只小狗,写了一点故事。

已出版:《霍乱江湖》《霍乱江湖2》

即将出版:《碎玉投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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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一切尘埃落定,我本想和你云游四海,去许多地方。可你要做大将军,那我为了你的前程和抱负,愿意再等一等。”

——“那你愿意等多久?”

——“我人这么好,一辈子也可以。”

——“我却不舍得让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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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侍卫前来禀报:“将军,容落云去了朝暮楼。”

霍临风道:“暗中守着,直到他无恙地回不凡宫。”吩咐完,他摆摆手,侍卫离开,这一方庭院没了旁人。

戏蛟阵还未收,阵图一股子墨味儿,太阳仍是那般明媚。就这半个时辰的工夫,一切未变,唯独容落云走了。

听他把话说清,退两步一扭身,走了。

霍临风坐在门槛上,喊道:“杜铮,端壶茶来。”

他嗓子疼,估摸是话说多了。那点深藏的情景和积压的旧事,他方才一五一十全都招了。

当时晴还是阴,密旨来得有多急,擒人的亲卫共几名,连唐祯穿着何种颜色的衫子,唐夫人簪着何种样式的玉钗,他皆交代清楚。无半句语焉不详,仔细得叫人不得不信。

茶水端来,霍临风接住,对着壶嘴饮下,饮得一滴不剩。

杜铮蹲在一旁,说:“少爷,东西可以乱吃,玩笑不能乱开。”

霍临风自嘲地弯起嘴角。他像是在开玩笑么?不惜往霍钊的头上揽罪,伤容落云的心肝,谁会开如此玩笑?

杜铮面露忧色:“可容落云明明不知,少爷何苦要告诉他?”

霍临风勃然发怒,狠狠摔碎茶壶:“我爹杀了人家的双亲,长剑抹颈,两条人命!”他一把揪住杜铮的衣裳,“安然十七载已是侥幸,如今我为一己私欲,明知真相却继续隐瞒?我若那般,与畜生有何异?!”

杜铮骇得发抖:“可是……可是他寻仇怎么办……”

霍临风松开手:“好办得很!他厌恶杀父仇人的儿子,我认;他从此与我一刀两断,我也认;他提剑来寻仇,父债子还,我便站直了偿命!”

杜铮跌坐在地上,哭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霍临风摇摇晃晃地扶着门框站起身来,院中一地阳光,此时望来却觉冷清,好似容落云离开前的眼神。

那人未吐一字,只逃避般退开两步,最终安安静静地走了。

霍临风嗓音沙哑:“哭罢,权当替我伤心一场。”

杜铮问:“少爷,还能挽回吗?”

挽回?如从前那般说尽哄人的酸话,再三保证?彻夜不眠地跑到不凡宫外,死缠烂打,求得原谅?

霍临风无奈一笑:“我没那个脸了。”

他拾回棋子,收走纸墨,院子干净得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这时,太阳西斜,终于到了黄昏。


长河边,朝暮楼外,行人络绎不绝。入夜前正是揽客的时候,裙钗挂着笑,一晃瞧见个熟悉身影,立刻亲昵地相迎问好。容落云却面无表情,径自踏入楼中,又自顾自寻一处空位。他呆愣愣地坐着,周遭喧闹不入他耳,台上歌舞也不入他眼。

清倌儿经过朝他施礼,佼人经过朝他抛媚眼儿,丫鬟添茶,小厮布菜,谁也破不开他此刻的魔怔。直待容端雨提裙而来,素手抚上他的后脑,才叫他微微一动。

容落云轻声道:“姐姐,我想饮酒。”

容端雨亲自捧来一壶酒,斟满一盅。

容落云仰颈饮尽,热辣的白酒一路烧灼,从喉间滚入了脾胃。他夺下酒壶自斟自饮,一盅接着一盅,逐渐将一壶酒喝得精光。

“再来一壶。”他道。

容端雨瞧出端倪:“你今日是怎么了?”

“再来一壶!”容落云耍脾气般,等酒端来,他对着壶口痛饮,一口气将酒饮尽,他扭脸看着容端雨,低声问,“姐姐,你想爹娘吗?”

容端雨愣怔了一下,误会容落云是因为思念双亲才这般。她被勾起伤心事,当着众人却无法言说,只得拍一拍对方的肩膀。

容落云苦笑一声,在笑意褪去后说道:“朝暮楼只有酒壶不成?给我端酒坛上来。”

酒坛一到,他便拎着坛口纵身一跃,轻巧地落在二楼栏杆上。他仰身倚柱,一副半醉的姿态,擎着酒坛往嘴里灌酒。

容落云喝光一坛,微醉变成大醉,双眼睁合,泛起一片金星。那片闪烁星光里,一道身影若隐若现,是霍临风。

霍临风出现作甚?又要对他胡诌什么?胡诌出一场血海深仇还不够吗?

容落云半合眼睛,里头蒙着一层晶亮的泪水。泪水凝成一滴,摇摇欲坠地挂在眼睑处。他对着空气喃喃地唤了声“爹娘”,停了一瞬,带着万分的小心自言自语:“他在骗我,对不对?”

十七年来,他从未怀疑过双亲之死,如今却告诉他凶手另有其人? 

定北侯……霍钊……杀他爹娘的人怎会是霍临风的父亲?

容落云凭栏起身,踉踉跄跄地沿着围廊行走,抢个酒壶,夺个酒坛,一路边走边饮。行至角落处的楼梯,他拾级而上,于无人拐角处忽然停下。

容落云仰脸朝上看,说着醉话:“你这回小心些,莫撞到我。”他两腿一软跌坐在阶上,倚着墙壁,“再故意丢下帕子,我捡到定不归还。”

容落云絮絮地说着,说两句便饮几口酒,饮尽后抱着坛子发呆。他已经酩酊大醉,最后闭目俯首,把脸埋在坛口睡着了。

约莫寅时,他被人抬回四楼上房,醉得好似一摊烂泥。

一觉睡到午后,容落云醒来时头昏脑涨,神思仍未清明。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容端雨捧着解酒汤进来,停在床边垂眸看他。

他躺着不动,迷迷糊糊地叫了声“姐姐”。

“醉得不成样子,吓坏我了。”容端雨坐下,搅动着碗中汤水,轻声细语地责备道,“从未见你这般过。有何事不痛快?偏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容落云醉意难消:“姐,你想爹娘吗?”

又是这个问题。

容端雨摇摇头:“不想。总想的话,日子没办法过的。”她看向对方,猜测道,“你在为报仇之事烦恼吗?”

容落云反应极大,一猛子坐起身,将那碗解酒汤碰翻。“没错,我在烦恼报仇之事。”他扣住容端雨的肩膀,语气疯癫,“姐姐,你知道吗?原来杀死爹娘的凶手另有其人。”

容端雨挣扎起身:“你醉了,我再去煮一碗。”

对方朝外走,容落云偏头望着,说道:“爹娘是霍钊杀的。”

只这一句,便让容端雨顿住回头。她愕然地朝他看来,他忽然一笑:“霍临风亲口承认,是霍钊杀的。”容落云断断续续地讲述,因为酒醉而口齿不清、颠三倒四。

所有话都是霍临风昨日讲的,他原本以为喝醉就能忘记,没想到记得那么清楚。

“姐姐,我不孝。”他霎时染上哭腔。

容端雨早已一片惶然,神色怔忡地立在原地。

“我与霍临风交好……我对不起爹娘。”容落云垂下头,神情恍如痴儿,口中絮絮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受了天大的刺激,当时平静无澜,几坛酒一浇,几句话一说,眼下便发作了。他赤足下床,走到榻边推开窗子。他想去河边,索性纵身飞下。

容端雨尖叫一声,朝暮楼外顿时乱成一团。


半炷香的工夫,一名侍卫策马骋入军营,直奔将军帐中。

霍临风正立在沙盘图前。向来是上级等属下禀报,他却急不可待,抬眸便问:“容落云回不凡宫了?”

侍卫抱拳:“他……跳楼了。”

“什么?!”霍临风险些拔剑,“把话说清楚!”

侍卫忙道:“容落云昨夜未走,午后才露面,谁知他从朝暮楼跳下。不过他并非寻死,倒犹如发疯一般,跳下楼后向河岸跑去,整个人泡在河中自言自语。”

霍临风带着一股要吃人的架势,急切地问:“他有没有受伤?!”

侍卫答:“因为赤足,仅双脚擦伤一些。”

霍临风心疼得来回踱步,脑中尽是对方描述的景象。

如斯傲雪欺霜的人物,醉醺醺,疯癫癫,青天白日从楼上跃下,赤着双足跑入河中。河畔浣衣的、摇橹的,要对容落云如何指指点点?他不忍再想,吩咐道 :“去不凡宫找陆准和刁玉良,让他们尽快接容落云回去。”

侍卫领命去办,一出营帐与杜铮撞个正着。杜铮拎着大盒小盒进来,瞧一眼主子的脸色,噤声到桌旁搁下东西。

霍临风正烦闷:“你来作甚?滚回去。”

“估摸少爷未用饭,带了些吃食。”杜铮把食盒打开,食盒旁边还有一个锦盒,他双手奉上,“少爷,画裱好了,顺便取来了。”

霍临风心头倏紧,踱到桌边的几步更是寒心酸鼻。他掀开锦盒,捧起画轴,展开后,上面是他和容落云一起完成的画像。

这幅画是他骗来的,画时他就预料到此刻,想给自己留个念想。

杜铮问:“少爷惦记,为何不亲自看着他?”

霍临风道:“他现在是发疯,我若出现,就要逼死他了。”

容落云说过,曾想报仇之后皈依佛门,这说明他一直为报仇活着。岂料遇见霍临风,他被招惹上,转了性,皈依佛门变成陪对方解甲归田。更难料,霍临风竟是杀父仇人之子。

这一份孽缘早已深种,发展至今,谁也捋不清楚,只怕光是思虑片刻便会摧心剖肝。

霍临风的手中紧紧握着画轴,他走出营帐,一直走到营口。他就这般立着,望着远处,纹丝不动。

许久,一辆小马车遥遥驶来,样子颇为眼熟。离近些,霍临风看清驾车的人是刁玉良,那车舆里的……是接回的容落云?

霍临风上前两步,直勾勾地盯着车身。马车愈来愈近,将要经过营外时,刁玉良甚至朝他挥了挥手。他盯着半掩的窗,有话询问却不敢出声,只得把它当作错过的午饭一并咽下。

恰在此时,一阵风将小窗推开。车行面前,他窥见那人的面容。

最爱说“杀了你”,此刻最该说“杀了你”,容落云却坐在车内默不作声。

只见他一脸恨意,偏生眼泪扑簌。

霍临风目送马车驶过,仍旧未动。

他们,就此结束了吗?还是怨恨难消……至死方休?



遥夜沉沉,冷桑山下一片浓黑,唯独军营亮着灯火。副尉前来检查,当值的兵们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无人注意到将军出帐。

霍临风整整五日未回将军府,吃住都在军营。此刻他穿戴整齐,一身墨色常服甚为低调。行至营口遇到副尉,对方抱拳问候道:“将军要出去?”

霍临风“嗯”一声:“不必管我,好好干你们的活儿。”

众人颔首:“是——”仅一字尚未说完,那将军已经不见踪影。副尉冲出营外,然周遭仅有夜色,根本瞧不见其他。

神龙无形,霍临风早不知飞到哪里,只一味朝着东边。渐去七八里,不凡宫的高墙若隐若现,他停住脚步换了方向。

冷桑山中一片黢黑,霍临风悄悄上山。正是夜深人静时,只听得见矮丛里的荆棘勾住衣裳的摩挲声。他撩起下摆掖进封腰,加快速度上了山。待登得足够高时,他绕向不凡宫背后,能遥遥地望见无名居。霍临风寻一棵老树跃上,砍断阻碍视线的枝叶,然后默默地、目不转睛地俯视那一处别苑。

与平时有异,今夜的无名居灯火通明,连院中碎石都能窥见。

几间屋子仅能看见屋顶,檐下已属盲区,遑论屋内别处。

霍将军练兵整日,这光景该沾床歇息,却做起探子的差事。他抱着两肘,目光在可见的范围内流连转徙,愈发难以心安。

这般亮,容落云如何入睡?五日未出不凡宫,容落云情绪如何了?

他正暗暗思忖,见一人影入苑。看身形高低,他分辨出那是四宫主刁玉良。他还看出刁玉良捧着一个碗,步履谨慎。他心想:莫非捧的是汤药?

霍临风心中疑惑,手上扒掉一块树皮。

刁玉良走入檐下,瞧不见了,等再出现时手撩衣角兜着东西,模样格外丧气。

过去片刻,一道碧色身影走出,原来陆准也在。

霍临风觑着一双锐利的眸子,鹰似的,凭借旁人的姿态想象容落云的情状。

这时第三人出现,高高大大,是本在闭关的段怀恪。

他心里咯噔一下。惹得段怀恪都闭关而出,容落云一定是生病了。

那三位宫主在无名居徘徊,时进时出,折腾至深夜。起初只刁玉良丧气,之后如瘟疫般传染,段怀恪和陆准也连连摇头。

霍临风铁掌撼树,见那三人结伴往外走,竟谁也不留地离开了。

这是什么世道?恨不得飞过去的人只能暗窥,光明正大的人却不起任何作用。

好好一棵百年老树,叫他折磨得皮开肉绽,窝巢中的鸟都忍不住叽喳骂人。

倏地,明亮的围廊黑掉一片,有人吹熄烛火。紧接着又黑一片,廊中的纱灯相继熄灭。然后是厅堂、卧房,整个无名居仿佛人去楼空,黑个透彻。

霍临风眨眨眼,睁了许久,这会儿才觉出眼眶酸涩。眨完眼,他望着无垠的漆黑一片,不凡宫内烛息竹动,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倚着树想,容落云休息了吗?夜凉如水,容落云的被子是否盖得严实?屋外的缸和鲤,屋内的提灯和风筝,他们之间相连的种种物件儿,这次也毁掉了吗?

霍临风纵身落地,惊起一阵凄寒的夜风。他慢慢地下山,不愿设想容落云此时的情况,却根本忍不住,脑中皆是容落云的身影。


翌日清晨,卯时一到军营中吹起号角,霍临风闻声醒来,寝衣被冷汗浸湿贴在身上。他梦见了唐祯夫妇被杀的情景,睁开眼望着帐顶,半晌才缓缓回神。

正欲更衣,有一人蹿进来,竟然是刁玉良。

“四宫主?”霍临风惊喜道,“你怎的来了?”

刁玉良眼底泛青,显然一夜未眠。果然,他浑不拿自己当外人,脱鞋便上榻,说:“我来借你的营帐补补觉。”

霍临风一堆问题等着:“先别睡,你二哥近来如何?”

刁玉良使劲拍榻,哭丧着脸:“别提啦!二哥定是被歹人害了!”他坐起来,有板有眼地讲述,“听朝暮楼的小厮说,二哥六日前喝醉,独自坐在楼梯拐角,把脸埋进酒坛想溺死自己呢!”

霍临风猛地一僵:“当真?”

“起初我也不信,但二哥醒来后又跳楼,跳下又跑进河里去,他们都说二哥要寻死。”刁玉良双臂交叉抱住自己,有些害怕地说,“那日我和三哥去接他,他脚上都是血,泡在河里又哭又笑,嘴里还一直道歉,说了好多胡话。”

霍临风卒不忍听。容落云道歉,想必是说给双亲听的,至于道歉的原因,他亦能猜到,是因为他们的关系。忆起昨夜窥见的情形,他问:“这几日呢?”

刁玉良无奈地摇摇头:“六日了,二哥水米不进。”

一碗汤,一杯水,都是趁容落云熟睡时灌进去的。更糟的是,容落云脚上的伤口加重感染,整个人烧得厉害,精神也愈发不振。

难怪逼得段怀恪出关,可是老大、老三、老四,三人合力还照顾不好一个容落云吗?霍临风看着刁玉良,不禁犹如看废物一般。

刁玉良很机敏,察觉后涨红脸颊,他扒开衣裳露出青紫的胸膛,委屈道:“二哥形如疯子,根本不让我们靠近,遑论吃药。我还受了一掌呢,二哥的凌云掌,我竟是第一个体验的!”说罢,他重新躺下。他昨晚在无名居外守夜,一宿未合眼,此刻一声哈欠打得眼泛泪花。

霍临风见状,只得咽下其余问题,起身去校场练兵。

一步步朝外,他脚步坚定,心里却极不安稳。容落云被刺激成那般,何时才能恢复?一日不恢复,便伤着、病着、不吃不喝?

方才刁玉良说,守夜未眠?

步至帐口,霍临风掉头折返,将打呼噜的刁玉良一把拎起。他弄醒对方,问:“四宫主,无名居每晚都有人守夜?”

刁玉良点点头。主要是三位宫主轮值,以防容落云出事。

霍临风沉吟。登山上树,遥遥地偷窥,有何意义?即使他能慰藉一二,容落云却无法耗下去了。他说:“今夜你把风,让我去照顾他。”

刁玉良问:“为何偷偷摸摸?”

霍临风道:“眼下他不喜人靠近……故而悄悄。”

刁玉良又问:“我们兄弟几个都不成,你去顶用吗?”

若是从前,霍临风胸有成竹,然而此刻他只能尽力一试。

商量罢,待刁玉良答应,他离开营帐去了校场。

刁玉良翻身蒙住被子,恰似蒙在鼓中。把他二哥刺激成那般的人,今夜要被他放进无名居。他岂知自己引狼入室,竟觉安心,踏踏实实地睡着了。

一觉睡到晌午,他是活活被饭菜香醒的。

杜铮来送饭,刚刚把碗筷摆好。

等霍临风回来,刁玉良跟着蹭口吃食,饱肚后一抹嘴,利落地回不凡宫去。临走,他丢下一句“夜里见”。

杜铮乃一介事儿精,赶紧问:“少爷,夜里要做啥?”

霍临风未答。他记得容落云爱吃几样点心,吩咐道:“黄昏时你再来一趟,带一碟素茶糕,一碟莲子糕,一碟杏仁酥。还有牛乳,炖一盅温着,都带来。”

杜铮忙不迭地答应,转瞬明白:“少爷,夜里要见二宫主?”

霍临风点点头,情不自禁地朝外望。以往怨天短,做事的时辰总不够用,今朝才过半,他已经期盼着天黑。

“少爷。”杜铮嘱咐,“小心些,别又被刺一剑。”

霍临风低头喝汤:“不会,他改用掌了。”

与此同时,刁玉良抵达不凡宫,顾不得回河心小楼,径直去了无名居。

院中悄悄,他蹑手蹑脚地进屋,踱至卧房门外。房中更是清寂,安神的香一直燃着。床上覆着三四层锦被,容落云蜷成一团藏在其中。陆准坐在脚榻上,打着盹儿,手里攥着拧湿的帕子。

刁玉良动动鼻尖,闻见一股浓重的药味儿,果然看到地上有一碗打翻的汁水。如昨夜那般,他撩着衣角兜走瓷片,把地上擦干净,再折返床边,抽走陆准的帕子,给容落云拭汗。

“二哥?”他轻轻唤一声。

容落云了无反应,陆准却醒了。刁玉良借题发挥,悄声骂道:“劫道时打鸡血似的,照顾人时便如同死猪,亏得二哥待你那么好。”

陆准气绝:“我从后半夜守到现在,犯困也不行啊?!”

恰如私愿,刁玉良提议:“那今夜我来独守一宿,天黑前你要仔细照顾。”

陆准满口答应,未察觉出任何猫腻。

整个午后,容落云始终睡着,其间虽曾眯开眼睛,惶惶片刻又闭上。他浑身是汗,却烧得厉害、冷得厉害,甚至无法分辨陪伴的是何人。

待到黄昏,刁玉良准时来交接。他在院子里熬药,只点檐下的一盏小灯。残阳殆尽,药熬好,他将那一盏小灯也吹灭。

眨眼的工夫,檐下立了一道高大身影,霍临风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刁玉良递上汤药,等对方进屋后,独自坐在檐下把风。霍临风进入卧房,燃一支矮烛,就着昏暗的光停在床边。

层叠锦被会将人捂出疹子,他一层层地掀开,掀到最后一层时手臂微颤。只见容落云瑟缩着,五六日不吃不喝,已经瘦得皮包骨头,那双赤足更叫人揪心,脓血洇透了纱布。

霍临风在床尾坐下,将容落云的双脚搁在腿上,小心地为其清理伤口。

擦拭药酒时一定很疼,容落云虽然未醒,脚趾却忍不住蜷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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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一章

此间种种,全当作一场大梦。

第二章

小容,与我暂时和好罢。

第三章

铁骨铮铮的男儿竟红着眼眶,砸下一滴泪来。

第四章

若有北风来,便是我到了。

第五章

此身立于天地之间,矢志不渝。

第六章

相隔十数年,他要重踏长安。

第七章

躬身奉剑,以命偿命。

第八章

容落云纵马上路,向着北边的大漠长河。他疾驰奔赴的,是骨肉至亲丧命的地方,亦是霍临风成长纵横的地方。

第九章

我姓唐,单名一个“蘅”字。

第十章

哪怕知晓真相,你也依然看重他?

第十一章

霍家的男儿,战死沙场没什么可遗憾的,可若是中了贼人的奸计被陷害,那我只能做个护崽儿的寻常父亲。

第十二章

名将未及见白头,苍鹰远去,一声哀啼。

第十三章

那一颗最大最亮的就是定北侯。临风,他在望着你呢。

第十四章

天下属于天下人,谁担得起大任我便扶植谁。

第十五章

天子若不为公,那我就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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