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显祖研究丛刊:走近汤显祖》:
杜秋娘最终见证到霍李爱情的圆满。西王母观中她为他俩爱情祝祷的情景乃《紫箫》全剧中极为动人的一幕,汤显祖以残缺陪衬圆满,以超越的豁达对比不能自已的钟情,她与小玉的对衬关系可以视作之后《牡丹亭》梅花观里石道姑与杜丽娘关系的先声。我们可以说,汤显祖写男女之情,既浪漫又写实,既入世又出世,人生里情的经验万端,性别、年龄、阶级各有不同,汤显祖没有偏颇。如果《紫箫记》是诗,那么这首诗中最重要的典故就是杜秋娘。她除了是为了陪衬主角霍小玉而设,在她身上汤氏还寄托了人生无常的悲楚以及可能的精神解脱。
三、陆机《百年歌》的重唱
以卜的讨论指出,《紫箫记》是汤显祖具“时代意识”的创造性改编,反映的是作者在晚明三教视野F的“情”与自我探寻。汤显祖创作《紫箫》时主要反思的是“情与时间”主题,而杜秋娘一角的设置乃为了使这个主题的呈现能有更巨大的艺术感染力。汤氏有效地利用了她在中困读者心目中具有可以作为“超情节人物”的功能。此类人物通常是一种“定型人物”,反映的是人们对某一群体或类型的人的基本看法,具有某种先天的面貌、架构及精神内涵,当他(她)成为叙事焦点,往往体现着作品的叙事理念。如果说,汤显祖以杜秋娘代表女性的情在时间流转下的沧桑变化,且其情主要与男女之情相关,那么,《皈依》一出里四空禅师这个角色的设置及其所唱“百年歌”则明显表现汤显祖针对“情与时间”更广阔的思考。他是《紫箫记》中另一个“超情节人物”,展现佛家视野对主要是男性功名之情的观照,其名“四空”代表“地火水风俱生于空,毕竟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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