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王湘浩老师的课,既难学又难考,拿5分更难,而朱梧槚的抽象代数和几何基础却都拿了5分。能拿两个5分,让同学们很是佩服。有同学说,你真行,想拿5分就拿了。
谈起当年拿的这两个5分,朱梧槚教授说:其实,他们不了解我,我学习偏科,只对感兴趣的科目下工夫。抽象代数、几何基础这两门课我是下了“真工夫”的。我从来不认为自己聪明,但是,我比一般人思考更深刻,直至追到问题的根本。王湘浩这种问题追问题的思维方式对我的思维训练起到很大的作用。而徐利治老师分析方面的课程,属于连续性数学,我不太喜欢。徐利治老师是讲课高手,我在课堂上不由自主地被他抓住了,我能做到全神贯注地听讲,但是课后我不愿意多花工夫。
问及他为什么偏爱抽象和离散性数学课程而不喜欢连续性课程时,朱梧槚教授回答说:“具体什么原因还真有点说不清,可能每个人的学习能力是有倾向性的。我学习连续性数学的能力可能比较差。我在大学时有一种十分朴素的直观感觉,像微积分和极限论一类连续性数学课程的论述,总带有过程性推理,远不如抽象代数、集合论或几何一类课程的推理那么清晰而令人折服,所以我当时对连续性数学课程不是很喜欢,但对于那种介于连续与离散之间的课程还是喜欢的。例如,江泽坚老师讲的实变函数论。本世纪以来,我对数学无穷之逻辑基础的研究结果,使我隐约感到大学时期那种幼稚的直观感觉,对我而言,几乎是一种恩赐。”
几何基础考5分的成绩,还不足以说明朱梧槚已经把这门课学到了家。他特意为同学洪声贵写了一份《几何基础讲义》。“讲义写得很精彩,至今我还保留着。因为我得了中耳炎没能参加几何基础的期末考试,我补考之所以能顺利过关全靠这份讲义。”半个世纪后洪声贵教授与我谈及此事时,发出了由衷赞叹。
透彻学习几何基础,为朱梧槚日后的数学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朱梧槚到高年级时选择参加王湘浩老师的代数专题讨论班,做毕业设计的指导老师也是王湘浩老师。如果不是后来的肃反运动,他在数学上的研究方向必定是代数。然而,人有时候是无法自由选择的。朱梧槚的毕业设计题目是《修改叶菲莫夫〈高等几何〉一书中关于康托公理的陈述》,他用了一个多月就完成了。这么快就完成了难度不小的研究题目,令王湘浩很是惊讶。同时王湘浩获悉北大的吴光磊副教授也已完成了此项研究、相关论文即将发表,于是又给朱梧槚追加了一个关于“质环”的代数题目。朱梧槚用了一个半月时间就完成了,此时离毕业还有一个多月。面对朱梧槚提交的两份研究结果,王湘浩老师简直难以置信:两个半月完成两个有一定难度的论文题目,朱梧槚还只是一个学生啊。
泰戈尔诗云:我不能选择那最好的,那最好的选择我。名师出高徒。朱梧槚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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