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永无止境:棋后谢军的完美征途》:
父亲为我打开象棋之门父亲是一个标准的棋迷,虽然他的棋艺水平让人不敢恭维,可他特别喜欢看别人下棋,然后再就对弈者双方的着法进行一番评论,并以自己看出的棋步强于实际对局发生的变化而乐此不疲。教会我下象棋之后,他看棋时更是多了一个小跟班儿的。每当夏日晚饭以后,父亲就带上我到街上看别人下棋。我呢,也跟着离开狭小闷热的居室,像父亲的小跟屁虫一样,乐颠颠地钻进人堆里凑个热闹。也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我渐渐地看懂了棋盘上的门道;更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能够伸出自己的小手到棋盘上指出对局人走出的错棋了。
所有观棋的人大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喜欢起哄,围观的大人们看到我这个小姑娘对棋局品头论足还有那么一点意思,便鼓动父亲让我坐到棋盘边和对手杀上一局。起先父亲闻言还有些不好意思,连声推说自己的女儿并不太会下棋,是少不更事才斗胆在棋坛前辈面前指手画脚。而我却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只要有人相邀,我便衣袖一挽,兴高采烈地与对手在棋盘上杀起来,我一个才6岁的小毛丫头懂什么叫客气,更没有什么好怕的。
刚开始当然是输棋的时候多,不过屡战屡败更勾起我的好胜心,心里暗暗憋着劲儿,总想着什么时候能赢上一局。于是,只要看到街上有人拉开战局,我便一头钻进去看起来,反正那时我没有上幼儿园,又没有到上学的年龄,平日在家里有的是时间玩。
没过多久,我家旁边那条街上的叔叔、爷爷们就已经被我这个小不点儿“征服”了,我成了那条街上的象棋高手。那时的棋局战场经常是摆在夏日的街灯下,父亲坐在我身后,手中摇一把大蒲扇为我驱赶蚊虫,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一群人。街坊邻居下棋时都喜欢有我这个小丫头凑个热闹,到后来只要父亲和我一出现,马上有人给我们让座,邀请我这个“小高手”指点几步。这样的“待遇”让我们父女二人颇有些扬扬自得,父亲更是以教练的身份自居,虽然他从未亲自上场杀上一盘,但他看棋的瘾头却更大了。
渐渐地,街坊邻居里已经找不到对手了,为了让自己的宝贝女儿提高棋艺水平,父亲开始想方设法四方打探,寻找可以教我下棋的老师。只要听说附近有高水平的棋手,父亲便骑上自己那辆破旧的二八白行车带着我去拜访。回家的路上往往是我们爷俩最快乐的时光,我嘴里一边吃着父亲犒劳我的冰棍,一边和父亲有滋有味地探讨刚刚下完的棋。就这样,我下棋的瘾头便在不知不觉间一点点给培养起来了,并且一发不可收。
由于自己出生的月份在9月之后,因此到了快8岁那年我才背起小书包迈进了学校大门。当时的情况是学龄的孩子多而学校的数量少,所以对小孩子入学的年龄卡得很紧,凡是8月31日之后出生的小朋友,只要不是实打实到了7周岁,入学也只能往后延一年。
于是,我成了班里年龄偏大的学生,小学低年级课堂上的那点东西,与复杂的棋局变化相比较,简直太小儿科了。
因为学校的功课一点难不住我,所以我人在学校课堂,心思却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那时,家家的经济条件都不富裕,因此即便小孩子精力富裕,也没有条件让孩子学习书本之外的更多知识。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我,实在是有点智力过剩了,于是下棋便成了释放精力最好的事情。学校的功课没有让我感觉到压力,我一有空就扑在棋盘上,总惦记下棋时不管遇到谁,自己都能赢。父母看到女儿并没有因为下棋影响学习,也乐得让我在自己感兴趣的领域里自由发展。父亲依旧骑着他那辆破自行车带着我“走南闯北”,我们父女俩接触的人越来越多,下棋的圈子越来越大,我的棋艺水平自然也一点点得到了提高。到后来,北京酒仙桥有一个象棋下得特别棒的小女孩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首都棋界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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