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最美乡村教师:荆棘中的灵魂歌者》:
愿做苗寨石板路:“豆腐老师”有颗金子般的心
——记湖南凤凰县茶寨小学教师吴金城
“卖豆腐了……卖豆腐了……”这悠长的吆喝声,加上一顶圆圆的斗笠,一根被磨得油光水滑的扁担和两桶雪白嫩滑的豆腐,就是吴金城一天的开始。
然而,他不是一名小贩。他是禾库镇茶寨小学唯一的老师,为了孩子们,他随时可以变身为水电工、营养师和木匠。8年前他考上了大学,在村里人的欢送下离开了茶寨。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然而毕业后,他却因为茶寨孩子渴望读书的眼神而留了下来,一留就是5年。他说,他留下的时间也许会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只要孩子们需要,他愿意像一块苗寨的青石板,永远留在这座古城、这个山寨。
小山寨走出一名大学生
吴金城永远忘不了8年前的那个夏天。那一年,他拿到了湖南省第一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做了一辈子乡村教师的父亲很高兴,因为儿子不仅是他家的第一个大学生,还是全村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大学生。
吴金城1982年出生,家中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三兄弟从小很淘气,掏鸟窝、捉蛐蛐、逮蚂蚱无所不为,当然也少不了干点“坏事”,经常被父亲惩罚齐刷刷地站成一排,可他们依然乐此不疲。然而在吴金城的印象中,童年的回忆除了快乐,更多的是贫穷与落后。
他的家在凤凰县禾库镇一个叫茶寨的地方,禾库在苗语中的意思是“没有路的山寨”,而茶寨则是禾库最边远的山寨,根据地理位置分为上茶寨和下茶寨。这个在沈从文笔下清新秀美的地方,千百年来虽然仍保持着古朴的自然风貌,然而也正因为如此,外界文明始终离这座小山寨很远很远。寨子里有一条青石铺成的石板路,不知被踩踏了多少年,表面已经泛起油光,从吴金城记事时起,这条路就是这个样子。许多年过去,这条狭窄幽长的巷子,仍然是山寨最主要的交通要道。许多老人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这方圆不过五公里的寨子,大多数人只会说苗语,他们听不懂普通话,看不懂电视,也无法感知外界文明的变迁。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吴金城开始觉得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这个寨子太小了,小得容不下一丁点想象,他渴望走出去看一看。
吴金城意识到这一切是因为父亲。父亲是一位教师,因为职业的原因,他懂得许多寨子里的乡民所不懂的道理,吴金城兄弟几个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告诉他们,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很广阔,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走出苗寨,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听了父亲的话,吴金城头脑中产生了许许多多的幻想,可是,任凭他的小脑瓜怎么想,也想不出父亲所说的“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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