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的灵魂:索尔仁尼琴》:
如果这一天确实是索尔仁尼琴爱上了他未来的妻子那一天的话,那么,他随后则小心地将这个事实隐藏了好多个月。实际上,有人怀疑是否可以将他二十年后的这封信看作是对他当时的感情的可靠描述。这封信写于他们被迫分离许多年后他再次追求他妻子的时候;人们不能忽视这样一种可能性:由于心里有近期要求爱的想法,自然会精心挑选措辞,选择性地回忆往事。这个观点似乎也得到娜塔丽娅本人的证实,因为据她观察,在索尔仁尼琴声称由于对她的爱而发疯的“那个晚上”,他初次产生了写一本史诗性历史小说的想法。一个声称正忍受着初恋折磨的年青人,把他夜晚的时间用于琢磨写一部关于革命的文学史诗的想法上,而不是为他新产生的爱情激动不已,这当然是不合情理的。
此外,索尔仁尼琴没有表现出他正在恋爱的外在迹象,这个事实又进一步使这封信的可靠性受到了质疑。也许,这只是因为青年人的害羞,或者是由于他要忠诚于他的朋友尼古拉·维特凯维奇——与索尔仁尼琴相比,他和娜塔丽娅更熟悉一些。娜塔丽娅写道:那一年,她与.尼古拉的友谊比和“其他任何人的”友谊都要深。②在化学系听讲座时,尼古拉和娜塔丽娅坐在一起,和她分享学习笔记。放冬假时,尼古拉教她下象棋,而在夏天,又是尼古拉教她学骑自行车。当索尔仁尼琴、尼古拉和其他几个朋友骑自行车沿格鲁吉亚的高速公路旅行时,给娜塔丽娅写信的是尼古拉,而不是索尔仁尼琴。
当然,也许是索尔仁尼琴掩藏了自己的感情,或者是把它看作一种充满骑士精神的无私行为,或者是一种令人感动的、忠于老朋友的表现。然而,可以确定的是,从外表看来,一九三七年,他是幸福的,他和尼古拉·维特凯维奇的友谊和从前一样亲密,显然没有受到干扰。此外,他还有许多其他占据他的时间与注意力的兴趣,娜塔丽娅显然仍没有注意到他有任何示爱的感情。
下面这个结论是很有说服力的:在他们保持友谊的初期,索尔仁尼琴的感情并没有像他二十年后的信中所表达的那样热烈。他不仅没有因为对她的爱而“发疯”,也许,他只是对她怀有一种身体上的吸引力,正像他对他曾认识的其他的年轻女孩子那样。也许,她只是他年轻的目光所神往的几个女孩中的一个。
直到一九三七年冬天,在他们初次见面的一年后,他们关系发展的深度才足以使一份成熟的爱情茁壮成长起来。在这一年年底,大学里开设了一门舞蹈课,在他们这个亲密的朋友圈子中,只有娜塔丽娅和索尔仁尼琴上了这门课。完全可以预料到,他们成了舞伴,而且,很快他们相互之间就不仅仅是课堂上的舞伴了。娜塔丽娅回忆道:“我们还开始一起参加大学里的聚会,我们只和对方跳舞。”①不久,他们又一起看戏剧和电影。索尔仁尼琴会去她家接她,在出发前,她会为他演奏钢琴。他们的关系似乎是完美的同学关系,他们享受着大学生活中所有的乐趣和轻松,而不必承担已婚夫妇的牺牲和义务。娜塔丽娅在她的回忆录中这样写道:“我陶醉于当时的情形,我不想它们有任何的改变。”后来,在一九三八年七月二日,当他们一起坐在罗斯托夫的戏剧公园时,索尔仁尼琴表白了对她的爱,他解释说,他总是从一旁偷偷地看她,并问她是否能给他同样的承诺。这是表明求婚,而娜塔丽娅意识到,他在期待回答。她感到慌乱不已。对于这个坐在她身边、殷切地等待着她的回答的活泼的、精力充沛的年青人,她究竟是什么感觉呢?“爱情——难道不是让一个人为了它时刻准备着忘掉一切、一头钻进旋涡吗?那时,这是我能够用以理解真正的爱的意义的唯一方式(当然,我是从书本上得到这一点的)。今天,在我经过一生的体验后,这仍然是我所知道的用以理解真正的爱的唯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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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皮尔斯( Joseph Pearce),该书作者
★皮尔斯以其非凡的洞察力,把握了索尔仁尼琴之成就的灵性核心。
——大卫·艾克敏(David Aikman),《20世纪六人行》作者
皮尔斯所呈现的“悲观主义的乐观主义者”这幅肖像,颇有感召力。索尔仁尼琴最终带给我们的是净化和希望。
——丹尼尔·马奥尼( Daniel J.Mahoney)
★皮尔斯这本全方位的传记称赞了索尔仁尼琴,严肃对待索氏的道德信念和抱负,在此意义上,超过了政治和意识形态问题。
——阿列克谢·克里莫夫(Alexis Klimoff),俄罗斯研究教授,瓦萨尔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