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鸿隽致胡适
适之老兄:
四月十二曰的一封众信与五月廿一的一封独信于今日同时接到。前信不知何故稽迟,希奇希奇。承嘱归国后径来尊寓下榻。盛意感甚。’现虽尚逗留此邦,而归国之心则已如离弦之弩,不可复挽。所以尚迟迟未行者,徒欲待八月底间科学年会耳。归国后计划不知曾向兄说过否?现在既承邀北来,不可不再说一遍,想不以为烦也。’归国后第一着,就是一年以内不做事,而以此一年光阴东瞧西望,调鲁各方面情形,有何事最可做,再做某事。近来闻见所及,知留学归国者多无事可做,其毫无实际,徒藉留学生头衔博衣食者无论矣,亦有专门人才,学问过人(如陈茂康、傅有周等),归国后或赋闲居,或返美国教书,似乎吾国费时伤财好容易造就的几个人才,其结果不委之沟壑,即驱诸邻国,而国内放着无数事业,反无人去办,吾实痛之。好在自己一个自由之身。仰事俯畜的底一点也没有,不比他人一人国门便以饭碗问题为第一要务。所以,我立意要以一年作调詧,三四年作预备,五年之内或教育或实业,办出一件新事业。不要说造就人才,就是对于已造就的人才有相当的位置把给他,已经为益不浅了.此种说法固然是曾子固所谓“誓心则然,非敢为能”,但是不经试验过,又安知其不能呢。有了这个意思,所以教书的事不敢应承,所以想多作几天工,赚几个钱,作一年以内的“盘缠”,所以又想早点归国。现已决定至本月底止辞去法国试验室的工事,往NcwHampshirc山中,一面休息,一面预备归国后的事体。待科学年会过后,便向太平洋出发。归国后自然先须归家一视。彼时若扬子江路可行固佳,否则拟由广东、云南间道归川,顺便得视察西南情势。归川以前当顺路往南京、南通、无锡等处看看朋友,如
有暇时,或竟来北京拜识文学界之新人物,并与足下、孑民先生一罄别来积愫。彼时或尚有星期讲说,竞可向三四百的男女(但恐未必有三四百耳,一笑)发挥近世的科学。但是北京大学教书的事却是不敢冒昧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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