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死亡之雨则在雾蒙蒙的城郊倾斜。瘦骨嶙峋、患了癣疖、在砖地上找地方睡觉的猫,总是走来走去。一位老诗人的灵魂在下水道里徘徊,发出幽灵般颤抖和悲伤的声音。巨大的钟发出哀悼,冒烟的木头嵫嵫地伴着抽泣的钟声。同时,一个患了致命遗传水肿病的老女人、一个英俊的红心骑士和一个方片女王构成了恶臭的组合,用一种不祥的语调谈论着一种久已逝去的激情。
不过那当然还不是故事的全部:波德莱尔天性如此复杂,以至于尽管他处境艰难,但还是为反传统报纸《海盗船一撒旦》写了一篇生气勃勃的讽刺小品,受巴尔扎克的启发而写了这篇题为《天才如何还债》的文章。“如果有人要把这看作对我们这个时代的伟人的攻击,那他就可耻地错了”,几个月后波德莱尔重新发表这篇文章的时候写道,“我是想表明,伟大的诗人知道如何处理债务问题,就像他们知道要如何构思最精妙的小说一样”(OC,II,p.8)。可惜的是,这篇讽刺文中的伟大诗人采取的还债方法对波德莱尔来说却不可行。你必须非常出名,有名到可以要求出版社提前支付给你一大笔稿酬,足以让你雇枪手帮你实际撰写文章。
不过,波德莱尔至少可以写写关于展览的评论文章赚点小钱,这是由“好新市集”(the Bazaar Bonne-Nouvelle)改建的博物馆举办的展览。从1842年开始,这个大博物馆就很受巴黎市民欢迎,因为这里销售各式各样的物品,从巧克力、雪茄到服饰无所不包,另外这里也举办画展。对波德莱尔来说最重要的则是,从1843年开始就已经拒绝在年度沙龙中展出自己作品的大画家安格尔(Ingr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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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德莱尔,《波德莱尔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