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欧鸿爪途次俄、德、法
岁次乙丑正月初三日时西历一九二五年一月廿六号予以奉特派考察欧、美、日本各国政治专使徐君又铮树铮电调即定于是日首途。是日星一下午十一时潘凤言及丽芬夫妇偕六妹及予妻送予至东站。行前向慈亲叩辞，慈亲意不忍，不令叩头，遂止，子乃怅怅别老母作万里行矣。到站，站上军士甚多，维时风大甚寒，来送者有葛玉群德润、王松午涛、张叔诚文孚、张子厚万禄、刘耀辰、姚鸣山、王健亭、于一之国翰诸君。车以十二点一刻行，车为交通叶誉虎总长所特挂，尚安适。同行有褚瑞符其祥、宋任东子扬、李友嵩鼐、司临之可庄、褚哲文宏濬，予与友嵩、哲文寝前客厅，睡不安，风沙甚大，抵唐山后护路警士即下车。
初四日一月廿七号星二八时过山海关，见直军所掘战壕井然在目，远望九门口，不胜家国之感，喋血果何为邪？一点半过兴城，四时半渡大凌河，河面宽，已冰，浮沙蔽之。晚天色如墨，火星过车窗如雨，绚丽可观。抵皇姑屯，有奉军宪兵上车，询问颇详，但有礼貌。夜十一时半抵奉天南满站。（奉天有两站：一为南满站；一为新车站，在西便门。）下车候良久，不得脚夫，亦无旅馆人，予与友嵩照料行李到大和旅馆，日人所设，极整洁（南满铁路建筑之一部分），日人经营不遗余力，规模颇饶西洋式。时晏不得食，令侍者向日本饭馆叫面饭各一盂，筷碗皆日本制，宛如置身扶桑矣。写信。两点后人寝。予与友嵩同室，每人日金六元，两人同室九元（日金每元合津钞七角），褚、宋一室，褚、司一室，均毗连。俄闻邻室鼾声大作，予久久始人梦。
初五日廿八号星三晨八时兴，人浴甚畅。浴后整容自伤，流血甚多，不慎可戒。侍者多曰人，言语不通，索绿茶乃宋红茶，可发一笑。馆有电话，口人所设，不能通外间（奉有两电活局），故外间有电话来，友嵩及予均须步行至悅来栈也。午餐时大仓洋行日人某及《奉天每日新闻》日人记者某来，予以不请日语未得谈，统由任东晤洽。饭后褚、宋出拜客，子与友嵩亦乘汽车（馆中代赁，亦南满铁道会社所设，日人为司机，车中设备颇精适，每小时曰金七元，较外间为昂），出城到新兵工厂访振伯兄之麟，以年假振伯未到厂不值。厂址甚宏大，惜未得一参观，既至王家胡同振兄家，兄方睡．促起畅谈时局。振见老，谓战事今已平，颇思引退。振意徐公宜早归，长安棋局未可必，殆有不可支持之势。非谓归即可高屋建瓴，但易运筹，且宜不露头角云云。继至杨邻葛宇霆）参议、张雨帅处，均未晤，投刺而出。访尹参谋凤鸣字晓冈，谈甚欢，所居至整洁，闻奉天赁宅不易，每间至少五元。又访于君珍济川（奉天全省警务处长），谈次知昨派人到站接，相左也。于君统制保甲及嘗察，人甚谦抑而精悍。三吋半归旅舍，朱将军子桥庆澜之少君琴肪桐来访，人甚精爽，小坐而去。
……
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