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遗忘:北京老五届在插花庙的岁月》:
灰暗的天空 1970年3月17日,北京正是初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已经可以嗅到丝丝春意;车厢里几乎全是清华大学派遣的毕业生,青年人的朝气将这里剩余的一点寒意驱赶殆尽,这是人生的春天。
我抬眼看到李如法、肖蒙凯。李如法是兄弟班同学,熟透了,肖蒙凯仅仅是脸熟,于是打个招呼,坐在李如法旁边。车厢里比较引人注目的有几位讲上海话的同学,叽里呱啦地在胡吹乱侃什么。
由于“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一番介绍寒暄后,陆续知道了姓名,能够回忆起的有:徐宏炳,工程物理系;郭海铭,英语师资班;何冠东、陈嘉陵、徐国泉,机械系;金利华,冶金系;朱荷生,工程化学系;应宏善、饶海渊,建筑系。还有几位女同学,那是后来才知道身份,她们有:刘素真,工程化学系;任京男,电子工程系;王竹君、胡小明,机械系。
闲谈中慢慢了解到其他系的分配情况,才知道很多同学是正常分配到插花农场,并非是“问题学生”。想起上车前系军宣队负责人的话,立刻悟出原来仅仅是我们自动控制系把农场名额给了“问题学生”,反之,说明我们系的分配方案总体比较好。于是心稍安。
列车以时速75公里前进,我心里在猜测前方农场的环境。安徽在我这个苏南人心目中,就是穷山恶水、民风刁悍的地方。
最初的概念来自书本中的淮军、捻军、淮河成灾和现实中见过的安徽讨饭人、唱凤阳花鼓的艺人。三年严重困难时期,我的老家纷传安徽饿死很多人,加深了安徽穷的印象;陈登科的《风雷》使我对淮北一鳞半爪的想象停留在淮海战场、贫脊的土地、贫穷的农民、风雪、狗肉摊及羊秀英这样的女人。下午,感到阳光被云雾遮去,天空一片灰暗,列车继续不紧不慢地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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