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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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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西桥
0.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图书馆配书)
  • 配送范围:
    全国(除港澳台地区)
  • ISBN:
    9787229064853
  • 作      者:
    若莹著
  • 出 版 社 :
    重庆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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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若莹,女,生于四川,现居北京,法学硕士,律师,某大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一边以律师的理性思维和冷静观察介入现实,一边以女性的感性触摸生活的温度和质感。种花,看书,写字,冥想,去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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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豆蔻年华的苏西桥美丽动人,高中时便受到了“高富帅”同学叶思成的爱慕。西桥的家庭条件不好,父亲挣着一份微薄的工资养活全家人,继母对她也很苛刻,而弟弟出生后,两人的关系更是紧张,常常爆发战争。西桥一心想要逃离这个令她厌恶的家庭。因为双方家境过于悬殊,西桥一开始并不能接受叶思成的感情,但叶思成的执着逐渐打动了她。叶思成不久出国留学,而苏西桥却在高考前夕因贫寒而辍学,去了一家夜总会打工,见识了真正的江湖人生。酒吧龙蛇混杂,黑白各路人马每天在这里上演各种悲喜剧。夜总会内部的倾轧也让这个小姑娘倍感艰辛,所幸她得到了老板兰姐的喜爱,这个谜一般的女人对西桥的人生产生了巨大影响。之后西桥巧遇贵人叶康,这位中年男人在她面前演示的不仅仅是财富神话,还有他不可抗拒的成熟男人的魅力,叫她无法逃避。叶康资助她的学业,并将她带入了他的财富帝国,一手打造了她。可到头来,西桥发现叶康竟然是她初恋情人叶思成的父亲,而西桥母亲当年离家出走,原来就是投奔了这个叫叶康的男人……苏西桥陷入的是对所有人间温情的怀疑和抵触,身边的亲友,或者死亡,或者逃遁,或者反目,尽皆远她而去。她守着一个财富帝国,却沦落得像一个众叛亲离的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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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我在紫藤架下饮泣。秋风打落黄叶,啪啪地掉在我的肩头。上课铃响过之后,校园安静极了。操场上也看不到一个人,上午一二节不会有体育课。我不敢走出紫藤架,怕李老师还站在走廊望着。我办好了退学手续,李老师仍是说:“西桥,你真的不读书了?”李老师是我的班主任,教我的语文。我说不出话,泪水噙在眼里。语文教研室里还有几位老师,都望着我不说话。李老师又说:“你原来可是班上前三名,西桥。”我说:“我现在是倒数第三名。”李老师说:“叫家里想想办法,交上学费。高考还有一年,你赶得上来的。”我说:“谢谢李老师,我家里没钱。”我低头往外走,李老师追了出来,说:“西桥,我去找你爸爸。”我不敢抬头,怕眼泪流出来让人看见。我望着自己的脚尖,说:“李老师,不用去找了。”
  我跑下办公楼,去教室取书包。看看还没有下课,就在操场里瞎逛。不经意瞥了眼教学楼,看见李老师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远远地望着我。我赶紧跑到操场旁边的紫藤架下,好躲避李老师的目光。可这紫藤架再次让我泪如雨下。我初次同思成说话,就是在这紫藤架下。思成高我一届,已经到英国留学去了。女生们背后最喜欢谈论思成,我当时从来没有同他说过话。那天我刚走到紫藤架下,听到有人在后面喊道:“你叫苏西桥,是吗?”我回头一看,心里几乎尖叫起来。思成站在我面前,望着我微笑。他穿着运动衫,一个篮球顶在食指上飞转。我知道他是思成,却故作矜持:“你是谁呀?”思成笑笑,说:“我叫叶思成,高二二班的。”我红着脸走开了,心里怦怦地跳。从那以后,我只要走出教室,就满操场望。我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却总可以在某个地方看见他。他身边总会有个女同学,是我们班上的,叫李玛丽。去年暑假过后,我再没有看到他。思成应该是今年参加高考,却提前去英国了。紫藤架成了我常去凭吊的地方。我很想知道思成的消息,就故意同玛丽开玩笑,说他俩是天造地设。玛丽并不生气,只说她同思成自小一起长大,他俩的爸爸妈妈是朋友。我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却有些难过。我的难过是没来由的。我同思成其实没说上几句话,可他却常叫我心里隐隐地痛。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想念那个人。本来就是没影的事,只是自己发傻而已。
  李老师真是个好人,我觉得自己辜负他了。可我只能退学。一个学期快结束了,我的学费分文没交。李老师每次催学费,都很难开口的样子,说:“我也没办法,这是学校的规定。”我不能怪李老师,也不能怪学校。有天做完广播体操,听校长在广播里训话,说个别同学学费还没有交,学校不是慈善机构。我想校长说得没错,学校没能力做慈善。我不能等着谁来做慈善,只好选择退学。
  听见了下课铃声,我飞快地跑去教室。快到教室门口,我心跳起来。我像做贼似的,从教室后门进去了。教室里原本闹哄哄的,却突然安静下来。大家都望着我,像见了怪物。我谁也不望,稀里哗啦收拾好书包。我把书包往背上一甩,故作潇洒的样子。我走到教室外面,很多同学都出来了。教室在三楼,我逃也似的跑下来。猛听到玛丽在后面追:“西桥,西桥!”我头也不回,继续逃跑。我跑到楼下花坛边,玛丽终于追上我了,她扳住我的肩膀:“西桥,你发疯了?”我冷冷地说:“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玛丽说:“我回去跟我爸爸说,有办法的。”我说不上嫉妒还是逆反,最讨厌她说到她爸爸。玛丽的爸爸是副市长,只要那辆黑色奥迪出现在校园里,学校的大小头头都会围上去,脑袋点得像小孩拨动的不倒翁。我不理玛丽,自顾自地往校门口走。玛丽一直跟在后面,不停地劝我。我听不进她一句话,只觉得她讨厌。我的讨厌好没道理,说不清是因为她爸爸当着副市长,还是因为思成同她青梅竹马。
  学校大门紧闭着,传达室的刘师傅厉声喝道:“哪个班的?”学校像座监狱,学生不可以自由出入。我瞪着刘师傅,目光里喷着火。刘师傅哪会怕学生,仍横着脸问道:“哪个班的,什么名字?你想逃学?”我终于大喊起来:“开门!我不是这里的学生了!”刘师傅被镇住了,望望玛丽,求救似的。玛丽说:“她退学了。”我听见玛丽带着哭腔,仍没有望她一眼。刘师傅的声音突然软下来,说:“好好的,退什么学呢?真不知道珍惜!”
  我出了校门,听见刘师傅在叹息。玛丽好像伏在铁栅门上,望着我流眼泪。那辆破旧的老凤凰单车停在校门外,锁在校园围墙的铁栅栏上。两年来,我每天骑这辆单车送报纸。李老师多次叫我去寄宿,他说已到高考前的冲刺,早晚自习老师都会上课。李老师的眼神告诉我,他可惜我的成绩正一步步往下走。我哪可能寄宿呢?我得自己挣钱交学费。我每个凌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望望窗口。窗户没挂帘子,可以直接望见天色。我熟悉每个季节的黎明,透过天光就能判断几点了。床头的钟嗒嗒地走着,我眯着眼睛看看,同自己估计的时间差不多。我会取消闹铃,怕铃声吵着了妈妈,招来她的咒骂。妈妈是继母,我在她的骂声中度过了十几年。我很忌讳继母、后妈之类的词,哪怕心里想着家里这个女人,脑子里的称呼也是妈妈。我想妈妈也许只是脾气不好,爸爸总是这么劝慰我的。
  每天学校早自习时间,我都在大街小巷穿行。不管什么天气,我要骑着单车跑两个小时。我不觉得苦,日子总有云开雾散的时候。小儿麻痹症的阿甘学步跑成了马拉松冠军,我骑自行车会骑成世界冠军吗?我有次想到阿甘,居然觉得很快乐。清晨的大街上车辆稀少,我骑着单车飞奔如电。我觉得自己像晨起的鸟,掠过林梢风一样地飞。
  我今天骑得很慢,目光有些茫然。眼前的车流和人流,都是模糊的色块。我小时候学过画,今天的色彩感觉,也许有些现代吧。我其实是头晕目眩,又泪眼迷离。全世界的人都在看我,我感觉得到人们的目光。我没有看任何人,却猜得着人们的惊疑。正是学校上课时分,一个穿校服的女学生,头发纷乱如麻,眼里含着泪水,骑着单车在街上游荡。
  我曾经很喜欢这辆破旧的老凤凰单车,我的亲生妈妈过去骑过的。记得小时候,妈妈每天骑着这辆单车,送我去上幼儿园。每天下学,我从教室里飞跑出来,远远地就可望见妈妈。妈妈双手握着车把,笑眯眯地站在大门外。妈妈大声喊着,又是摇手,又是跺脚,脸上总是笑着。我听不清她的声音,却知道她在喊什么。她叫我别跑,别摔着了。
  有一天,去幼儿园接我的不是妈妈。爸爸红肿着眼睛,把我抱上单车。从那天起,我没有妈妈了。爸爸的单车是永久牌,我不喜欢他的单车。我是没有了妈妈,才不喜欢爸爸单车的。妈妈单车前面有个小交椅,我坐进去就靠在妈妈怀里。爸爸把交椅装在后座上,我只能望着他的背。我假如掉下去了,爸爸肯定不知道的。
  爸爸领了一个女人进屋,让我叫她阿姨。又过了些日子,爸爸让我改口,叫阿姨“妈妈”。家里贴了红红的大双喜,很多人到家里来吃饭。双喜、鞭炮、笑声、红缎面被子。我稀里糊涂,就像看西洋镜。偶尔有人看见我了,说:“她是小苏的大女儿,啊呀呀,长得好像她妈妈,真漂亮!”他们说我漂亮,声音却越来越小,咬着耳根子说话。我不太懂得大人们的意思,只感觉漂亮好像是件很坏的事。
  我早忘记自己的妈妈了,想不起她是怎么离开我的。我问过爸爸,他说:“你妈妈死了。”奶奶也告诉我:“你妈妈死了!”我所有的亲戚都说:“你妈妈死了!”我小时候只记得妈妈的凤凰单车,就锁在柴屋里。妈妈很爱惜她的单车,每天接我回来,都说:“西桥,先进屋去,妈妈擦单车。”我总是不听,站在旁边看妈妈擦单车。妈妈单车座椅下塞了一块布,脏兮兮的,可它却把单车擦得亮亮的。好神奇啊,跟魔术似的。“妈妈,凤凰长得什么样?”我问妈妈。妈妈指着单车上的标志,说:“这不画着吗?”我又问:“凤凰会飞吗?”妈妈笑着:“傻女儿,凤凰怎么不会飞呢?飞得好高好高哩。”我的凤凰妈妈飞到哪里去了呢?
  我家房子只有二十几平方米,当年是爸爸单位的好房子。听爸爸讲,他同我的凤凰妈妈结婚,分得这么好的房子,同事们羡慕死了。我睡的这架床,是父亲用厂里废弃的角钢焊的。那年我四岁,要同爸爸妈妈分床睡了。爸爸拍着新做好的钢床说:“西桥,这床你可以睡一辈子!”我好高兴啊,有自己的床了。小床宽不过一米,却是我儿时的天堂。我在床上跳啊跳啊,听床铺发出闷哑的钢声,真是好听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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