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度空间》
敬告
※鉴于此书内容极其惊悚,且具有强烈的心理暗示,可能会给您带来严重的精神刺激甚至致命伤害,故设下九条禁忌,不合要求者请自动绕道。
☆忌守灵服丧未满一周者
☆忌精神异常及缺乏行为能力者
☆忌重恶在身良心不安者
☆忌严重高血压或心脏病者
☆忌过度迷信者
☆忌贪嗔痴及心术不正者
☆忌知觉障碍或噩梦缠身者
☆忌精于探索猎奇心太盛者
☆忌性情暴虐桀骜不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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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承诺:该系列书主线结局绝不以“精神病”“幻觉”“人格分裂”“催眠”以及外星来客、鬼怪灵异等非常规元素作为解密利器,欢迎监督!
幸运粉丝
此刻,钟义正满怀忐忑地站在讲坛前的空地上。
跟他站在一起的还有二十九个人,虽然这些人职业不同、年龄各异,但同样神情焦灼、激动不安。
三个小时前,他们在盛江国际酒店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然后由一辆豪华大巴送至一座规模恢弘的私人庄园,穿过迂曲悠长的青石小道和迷宫般的林木假山,最后被请到这座外形如同一颗鸟蛋的礼堂里。
他们翘首以待的,是一位名叫陈岚的悬疑小说家。陈岚著有多部悬疑类畅销书,因笔力超然、文风诡异被称为中国的斯蒂芬金。其作品畅销全球,每部作品的版税均达千万元之巨。他总是用最质朴的语言制造最强劲的心理冲击,以最平实的故事引发最深刻的人性思考。
可惜,在事业处于巅峰之际陈岚突然宣布隐退,这让他数以亿计的粉丝错愕不已。就在人们哀叹大师之后再无大师,逐渐心灰意冷将要忘记昔日偶像的时候,退隐九年的陈岚突然重出江湖。他通过多家媒体发布消息,称要在全国甄选三十位最忠诚的粉丝至家中见面。
消息一出,粉丝们欣喜若狂,而更令他们激动的是,陈岚要当着那三十位粉丝的面,宣布一个关系其切身利益乃至命运走势的重磅消息。
此刻站在讲坛前的这三十个人,便是经过层层选拔、最终万里挑一的幸运儿。离跟大师见面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们怎能不忐忑,又如何不激动!
钟义看看左腕裂了蒙子的手表,20点57分。他从裤袋掏出一条碎了边线的旧手帕擦拭额头的汗水,而后透过布满划痕的老花镜扫视其他同伴。三十位粉丝当中,他是相貌最为不扬、衣着最为寒酸的一个,以至于让身侧那位阔老板模样的男人感到厌弃,硬是与他拉开近半米的距离。
偏巧,阔老板也扭过脸来,两人的目光撞在一块儿。阔老板皱了皱稀疏的眉毛,别过脸,鼻孔中低低哼了一声。钟义则整整特意熨过但仍有褶痕的衬衫,挺直胸膛,借以掩饰自己的低贱和卑微。
21点06分,距约定时间过了六分钟,陈岚仍未现身。粉丝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骚动中,礼堂的灯忽然暗掉,与此同时,一直十分幽暗的讲坛亮了起来。人们举目望去,见摆有鲜花的发言台后,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
“各位久等了。”讲话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样貌敦厚,语调平和,戴一副宽边近视镜,显得持重端庄、恭谨儒雅。钟义认得他,此人名叫阿傣,是陈岚的私人助理。就是他负责招待了这些粉丝,并将他们带到了眼下之处。
“车在路上出了点小状况,故见面时间多有延迟,给大家造成不便,我在这里向诸位表示由衷的歉意。”说罢,阿傣微微躬了下身,态度相当谦和。
另一个是位女子,年约二十五六,短发齐耳,目光如电,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此人钟义也认得,她叫阿晶,是陈岚的私人秘书,接待晚宴上她也在场,除斟酒陪饮外,还特别代表陈岚向大家表达了问候和谢意。
钟义注意到了阿晶的双手,倒非那手如何的白皙秀美,而是因为她推着一辆轮椅。轮椅上坐了一位老者,脸被鲜花挡住大半,只有从钟义所站的角度才能看得清,只见那人须发皆白,半昂着脑袋,眼睛歪斜、嘴唇颤抖、脖颈僵硬、喉结抽搐,分明已经病入膏肓。
见众人都在踮脚顾盼,阿傣撤去发言台上的鲜花,使老者的整张脸暴露出来。
“陈岚老师?!”不知是谁先发出了这声惊呼,很快,这四个字在人群中以不同的口吻传播开来,不出两分钟时间,怀疑和惊诧统一变成悲痛和惋惜的呜咽。钟义的眼睛也红了,他万万想不到,仅仅不到九年时间,当年在签售现场精神矍铄、意气风发的陈岚竟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朋友们。”陈岚开口了,他慢慢嚅动着嘴唇,声音像是从脊背后面发出的。阿晶担心大家听不清楚,上前掰了掰话筒。
“感谢上帝,让我还能再次见到大家。外界都以为这些年我退隐江湖,其实,这九年间我一直在闭关,并且已经构思出九个超级精彩的悬疑故事。今天约各位前来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把这九个故事亲口讲给你们听,以表我对你们多年来不懈支持的感谢。不过,这九个故事非常惊悚,且具有强烈的心理暗示,可能会带来严重精神刺激甚至致命伤害,所以……”
陈岚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阿晶递上纸巾并轻轻为其捶背,一旁的阿傣则适时地把话接了下去:“所以,陈岚老师设下了九条禁忌。凡触犯禁忌的自动退出,对于主动离开者,我们将给予每人一万元人民币作为补偿。”
听到这儿,钟义不由自主地舔了下嘴唇,阔老板则高高昂起脑袋,嘴角绽出轻松的笑意。
“那么,我开始宣布九条禁忌。”阿傣提高调门道,“一、忌守灵服丧未满一周者;二、忌精神异常及缺乏行为能力者;三、忌重恶在身良心不安者;四、忌严重高血压或心脏病者;五、忌过度封建迷信者;六、忌贪嗔痴及心术不正者;七、忌知觉障碍或噩梦缠身者;八、忌精于探索猎奇心太盛者;九、忌性情暴虐桀骜不驯者。”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有九人走出队伍,从阿傣手中领取了早就用红包封好的补偿金。剩下二十一人。
“很好。”陈岚的嘴角漫出一丝古怪的笑意,“现在我讲第二个目的。你们都知道,我写了三十多年书,积累了一笔还算不小的财富。我打算,将这笔钱的三分之一作为设立‘陈岚奖’的启动基金,用于鼓励新锐悬疑作家,另外三分之一分给留下的诸位,但这得有个前提……”
……
《九度空间II》
第7区
打发走最后一名病人,金萍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看看表,下午四点五十。
窗外下起了小雨,看样子不会再有人造访。她摘下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拿过桌边的提包准备提前收工。今天是她妈妈六十岁的生日,她已经连续几年错过妈妈的生日,今天务必不能耽搁。
关灯,拉开诊所的门,赫然发现外面站着一个人。楼道里没有亮灯,只依稀看出来者是个男子,年约三十出头,中等个子,一手握着把黑色的雨伞,一手抬在胸前,看情形是准备敲门。
“很抱歉,我已经下班了,你明天再来可以吗?要不这样……”金萍取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晚上九点至十一点,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咨询我。”男人没有接她的名片,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的声音听起来略显沙哑:“我是受人之托,请你务必帮个忙。”
这个理由简短但很充分。可金萍的心已经飘到了家里:“我真的还有事要办,明天不行吗?”“不行。”对方的回答生硬直接。金萍是见过世面的,知道对这样的病人不能硬碰硬,只能顺着走。她有种预感:这将是一单非常棘手的生意,而越是棘手,越能激发她的征服欲。
于是她退回门内,拧亮墙上的电灯,指了指房间中央的椅子:“请坐吧。”对方却依然站着:“不必了,我来,是想请你跟我去一趟。”金萍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帅气,又有些冷傲的男人:“你不是来看病的?”
男人的话跟他的脸形一样棱角分明,缺乏柔和的过渡:“我刚才说过,我是受人之托,请你走一趟。”“我好像没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吧?”金萍耸耸肩,“这家私人诊所开了整整一年,证照齐全,一直在合法营业。”
男人笑了一下,但他的笑不过是嘴角浅浅的抽搐:“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金萍拢了一下长长的头发,微笑道:“你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没错,金萍是本市名气颇高的心理学医生,已有数以百计的病人在她的医治下重新恢复健康。虽然他穿着便装,又岂能轻易瞒过她的眼睛?
“看来是我的错了,我该早些说明身份。”男人掏出证件递过去,“我叫葛尚,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金萍接过看了一眼,递还对方:“病人在哪里?”男人把证件揣进衣兜:“武警总院基因病研究中心。”
三十分钟后,轿车抵达位于市北郊的武警总院。
这个地方金萍从未到过,但听旁人说起过。据称这个“基因病研究中心”是国家有关部门在此特设的科研机构,那里集中了全国最奇特的病例、最先进的设备和最顶级的专家,由武警层层把守,是普通人的禁区。
驶入大门后轿车一路未停,直开到位于医院第7区的一扇铁门前。把车停好,葛尚下车向门卫出示证件,随后用下巴点了点跟在身后的金萍向对方说明来意。门卫放行,并通过电话向内部传报。
相较医院其余各处,这是一片独立的区域,有三十亩大小,绿树成荫,四周有很高的围栏,但未见武警巡逻。顺着林荫道走了七十来米,抵达一栋青灰色的四层科研大楼。
葛尚和金萍分别在入口处做了登记,然后沿楼梯上楼。刚跨上楼梯,金萍便嗅到一股淡淡的类似于福尔马林的味道,气味自楼梯转角飘来。在医院待过的她不难知道,一楼是存放尸体的太平间。
上到二楼,在葛尚引领下来到最靠里端的一间病房前,正巧一名穿白大褂的大夫出来。她与葛尚似乎相熟,很默契地推开门让他们进去,随后把门带上。
不到二十平米的空间内架了四五台貌似高端的仪器,那些仪器非常高大,以致安在它们下面的一张病床显得格外局促。床上躺着一个人,浑身缠满纱布,只露出一双紧闭的眼睛,看不出年龄多大、是男是女。
见有人进来,正准备给病人换药的护士扭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手上的工作。葛尚冲金萍点点头,金萍了然地眨了下眼睛。她朝床边靠近一些,以便了解所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病人。
护士把纱布自下而上慢慢揭开,露出一具年轻男性的身体。他的身材很标准,肌肉也很结实,可惜全身上下生满了硬币大小的疮,每个疮都在发炎,流出黄褐色、带有恶臭气味的脓液。整个人就像一颗被剥去麻衣外壳之后满是虫蛀的花生仁。
恶疮
幸好金萍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否则她难保自己不会惊叫出声,继而扭头狂吐。金萍紧皱着眉头,有些怀疑这个人是否还活着。就在此刻,那人缓缓睁开眼睛,彬彬有礼地冲她打了个招呼:“你好,金大夫。”
金萍惊诧不已:“你认识我?”“是的。”那人慢吞吞地说,即便开口的动作十分微小,下巴和喉结处的疮口还是因肌肉牵动淌出脓液来。“我们见过面,两个星期前,我曾登门拜访。”见金萍实在想不起来,那人喘息片刻开始自报家门,“我叫尹坤,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警员,上次……”
“我知道了。”金萍恍然大悟。没错,两周前尹坤去找过她,跟葛尚一样也是受人之托,委托者是尹坤的上司,名叫程戌。按尹坤的说法,程戌曾办理过一个案子,案中死者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是被绞死的,死相相当惨。
自打程戌看了少女的死相之后便开始噩梦连连,经常感到脖子上拴了条绳子,绳子越勒越紧,勒得他喘不过气。他看了不少医生,但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找不出问题在哪里,最后大夫怀疑是心理问题。
尹坤去找金萍的时候,那位上司程戌已快病入膏肓。等他们驾车匆匆赶到,程戌刚撒手西去。金萍记得很清楚,程戌死的时候面色青紫、双目圆瞪、舌头微吐,分明是窒息而亡。后来法医的鉴定也验证了这个结果。
由于现场找不到自杀的痕迹,且程戌死前只有他的妻子守在身边,于是警方对其妻展开了调查。然而一番辛苦最终一无所获,程戌的死因至今仍是个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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