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痛苦的信仰”改名“痛仰”。痛仰一杯酒?并不是,乐队的名称下面,一排英文小字依然标注着:MisetableFaith。
“痛仰”原是一个说唱团伙,有三名吉他手、两名鼓手、一名贝斯手、一名主唱,外带一个采样的。
七个后生,盛气凌人,拉到哪儿都像是打架的。三把吉他不像吉他,却似某种重型武器,“轰轰轰”、“哒哒哒”、“吱吱吱”,在爆炸和电流中,就听主唱高虎一句接一句地呼口号:“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你的热血哪去了?”“诸位诸位,老梆子们该下课了!”“我需要的不是界线,它不能取代我的一切!”“这是个问题。”“痛苦的信仰”。如此词句都像感叹号,鲜血淋漓,凝结成2001年的一张专辑。在世纪初的北京风潮中,“痛苦的信仰”是说唱重金属的一支劲旅。他们什么都不信,铆足了劲要选择“批判的意义,反抗的意义,愤怒的意义”。在北京的城楼下,七个穿着很hiphop的大孩子,用手捂着嘴,斜视镜头,留下了那一时期的影像。
七年无声。再度出现的“痛仰”完全变了样。不再呼口号,音乐很孤寂,高虎沉陷在低潮里的声音让人意会是哑了喉咙,这声音有一种蚀骨之力,~触而伤。“痛仰”居然变成了民谣。
“不要停止我的音乐”。专辑名字依然是一句诉求。只是,愤怒青年的注意力转向了其他方向。2008年,中国出了那么多唱片。这一张,你一听就是真实的声音。
这是一个不假修饰的嗓子,完全不憋出什么腔,唱得赖赖巴巴。但就是这么一唱,让我们知道身边还是有大活人的,知道大活人中还有人在歌唱。与它比起来,流行音乐的男男女女全都像在演戏,是一个个假面,与我有什么关系?“痛仰”不同,就是你认谀的哥们儿,端着酒杯,望着你的眼,或者,握着话筒,使用着聊天软件,在对你说话呢。你很熟悉他的样子,他不会跟你捏嗓子。
张楚曾经这么唱过。可惜,真的人,真的声音,就是这么难,至今中国也没有几个。都装什么腔呀,都二什么逼(R&B)呀,说话不会吗?对不起,就是不会。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