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夏》:
他们已经走了十五分钟,距离中介说的“穿过马路,对面就是”估计还有几条马路。
老寒抹了下脖子上的汗,问左手边的人:“你不热?”
对方指了指路边的叶子。
老寒看了眼,说:“哟,叶子都成自然卷了。”
老寒右手边的中介听了,山讪地解释:“就在前面了,房主夫妻是开饭店的,那房子就在饭店楼上,坐北朝南,三室一厅,拎包人住,正合你们的要求。”
这个中介刚人行,记错了房子的位置,以为走几步就能到,所以才让他们先停好车。平常多走点儿路也就算了,今年高温天气来得早,现在又是下午一点,一天里最热的时候,烈日下走十几分钟确实够呛。
舍寒先生看着脾气还行,他那位朋友长得高高大大,全程不说一句话,让人心里没底。
“听你们说还没吃午饭,不然待会儿到了饭店,我请你们吃饭?”中介客气地问。
老寒确实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转头问左手边的人:“要不先吃饭?”对方点了下头。
老寒回中介:“那就先吃饭,我们请。”
过马路的时候三人被人流分开,中介终于找到机会悄声问老寒:“林先生他能听,但是不能那个,是吗?”他边说边指自己的喉咙。老寒扭头扫了眼林道行,一本正经地顺着中介说:“对,他就是哑巴,听力没问题。”
中介露出同情的神色。
林道行走在后面,两人的小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
六月初,气候反常,高温像突如其来的重拳,打得人措手不及,空气都被太阳烤得扭曲了。
他昨晚没睡好,今天精神不佳,整个人的状态就像路边自然卷的叶子,这会儿也懒得跟老寒计较。
走过斑马线,中介指着临街的一家饭店:“就是那家!”
总算到了!
饭店门面很小,中介掀开隔热的软玻璃门帘让两人先进,老寒嘀咕:“没开空调?”
林道行落后一步跨进店内,一眼就看到了靠门的空调柜机前蹲着一个扎马尾辫、穿校服的女生,旁边地上散落着被拆下来的空调壳子和螺丝、起子,女生手里还拿着本薄薄的白色簿子,像是本说明书。
听见动静,女生边转身边站起来,胳膊肘猛地撞到林道行的腹部,自己没站住,眼看她往边上歪倒,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肘,将女生扶稳。距离太近,女生的脸完完整整地闯进他的眼中,让他眼皮一跳。
“佳宝?”厨房门口的中年男人叫了声。
冯佳宝忘记自己蹲了半个小时,起得太猛导致脑部供血不足,站稳后她的视线逐渐清晰,连声说“抱歉抱歉”,看清林道行的模样后她的尾音顿了下。林道行松开手,往里面走了两步。
“没事吧?别蹲着了,去洗把脸歇歇。”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哦。”冯佳宝将空调壳子往墙角踢了踢,又把细小的零部件都收拢起来,然后才走进厨房。
中介朝中年男人叫了声“喻老板”,接着为双方做介绍:“这位是这里的老板,姓喻。这两位想看看你们家出租的房子,这位姓舍,这位姓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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