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夜,南斯拉夫王国的国王遇刺身亡,“欧洲的火药桶”巴尔干地区风起云涌。
本书以作者巴尔干之行的沿途见闻为线索,追溯了巴尔干历史上缘于民族、宗教、地缘等因素的内外政治纠葛与军事冲突;也在对当地居民生存现状的见证中,力图揭示当地各民族命运的悲剧之谜——巴尔干苦难之人的内心始终涌动着一股为神圣牺牲的、如鹰般汹涌的渴望,他们祈盼着,犹如被献祭的羔羊以毁灭的姿态达致永恒。这种独特的精神禀赋,指引巴尔干人*苦难,也滑向了悲剧的深渊。
最终,作者丽贝卡以“黑羊与灰鹰”为隐喻说道:一切的一切,希望就在这里。
上册
旅 途0027
我们前往火车站,等待好几个小时,等着去克罗地亚首都萨格勒布的火车。当火车终于到来,我发现自己置身在对于自己来说是无数谜团的谜团之中。
克罗地亚0041
就个体英雄主义而言,他们的纪录没任何国家能够超越,但这种英雄行为从未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坚不可摧的胜利形象,以便供人缅怀,以暂时忘却眼前的失败。克罗地亚人从来就是骁勇善战的战士,但他们最了不起的战绩都被湮没在哈布斯堡王朝军队普遍的各次胜利之中。
达尔马提亚0117
他们一路屠杀,肆意折磨他人,毫无怜悯之心;他们到处放火,所到之处一片焦土,却无任何目的。他们跟随匈奴人和阿瓦尔人,一路扑向达尔马提亚海岸,他们的使命就是毁灭。却不料,匈奴人和阿瓦尔人调转矛头,将他们变为奴隶。于是他们奋起反抗。愤怒的年轻人四处奔走呼号。
远 行0255
道路沿海岸往前延伸,海岸两旁乱石嶙峋的堤岸上,茂密的金雀花如金色的头发。我们头上与脚下的山坡上,植被之茂盛让人惊讶。
黑塞哥维那0277
再没有了战争。超级大国们大笔一挥,将一桩凌辱行径确定为长久现实,这一现实直到三十五年后才得以纠正;接着的巴尔干战争和第一次世界大战,更使人类文明遭受无可挽回的损失。
波斯尼亚0301
在奥斯曼帝国的边陲之地,一座自由的城邦崛起了,斯拉夫人在这里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奉守着遵循斯拉夫法律和风俗的宪法,藐视着一切外来的干扰干预。
中册
塞尔维亚0445
当米洛什变得越来越有权势,他也表现出越来越多令人难以置信的邪恶。苏丹任命他为塞尔维亚的第一个王子,这本来应该让他清醒,却似乎让他喝醉了。他激怒了他的臣民,很明显,他的专制让她觉得他发疯了。
一群坚定的人聚在一起,领头的是一个叫作福特切奇的将领,他曾经是米洛
什最勇敢的助手,但是主人残忍愚蠢的任性结束了他的忠诚。
当人们觉得流放米洛什后,福特切奇扔了一块石头到河里,对米洛什大声说:“此石漂浮之日,便是你返回塞尔维亚之时。”“我将作为塞尔维亚的统治者死去。”米洛什回答道,船夫划着船,载着他,连同他那奇怪、愚蠢且不太虔诚的想法。
马其顿0615
希腊的风景也不及马其顿这一角。如今,战争的风暴洗刷了宽广的阿尔巴尼亚群山,在绿色的平原上,暴力轻轻地、轻轻地从昏暗的天空落下,不似阳光更似云,没有界限却切实存在,没有实体却真真切切,像我们眼中的上帝一般。这块土地命中注定充满了各种神秘之事,这马其顿啊!这里展示了人性失望面里最首要的元素,即我们的生命与他们的框架间的无法调和。这片土地是精心搭建的舞台,命运屡屡不让我们登台表演,却强迫我们上演一出出愚蠢的情景剧。
下册
老塞尔维亚0797
科索沃比我知道的任何其他历史遗址都更能唤起孤独感。它平和地向广袤无垠的远处延伸,徐风轻拂,仿佛柔布拂过镜面,未收割的谷穗随之转头。它生着一副无辜的面孔,却罪大恶极。这里尸横遍野,死的不仅是肉体,文明也被一同扔进坟墓。这里的传奇带着艺术作品的失实和固执,来纪念其中一次科索沃战役,而它的现实甚至比它的传奇更加悲惨。
黑 山0943
黑山并不像教科书里描述的那样贫瘠,那不过是从海上看它的人们产生的错觉。它的内陆部分,如果说并不是适耕之地,也是树木密布、牧草肥美的。但它们被岩石
围在杯中,与到处弥漫的暖流隔绝开来。
科索沃战后三百年间,黑山人以不屈不挠的勇气对抗土耳其人,一次又一次地打败了他们。黑山人是英雄的民族,土耳其人走了之后他们也没什么展示英雄气概的地方,所以开起车来十分勇猛。黑山司机对待他的车就如同哥萨克骑兵或是牛仔对待他的马,老喜欢拿它逞能,显示自己的技巧和勇气。
他们就是现在活着的荷马史诗中的那种人: 英勇、俊美,而且自负。黑山战士必须自负。他走上战场时必须相信,他是这么优秀的人,上帝不会让他面前卑微的人把他杀掉。
尾 声1009
良善可敬,而且不朽。当它被践踏入泥时会重新迸发,人们在尘土里摸索,以寻找它回归的第一抹绿芽。若非有男人和女人、老人和青年、国家和个人之间相互的善意,血脉将无以延续。仇恨在爱之前到来,给怀恨者以怪异而可心的喜悦,但它的效果是短暂的。自然天命之前,头从身体上被砍下来,谎言被讲述,以期在结出恶果之前挫败其他流氓的计划。社会迟早会厌倦拼凑这些罪恶的碎片。就算是仇恨的统治延续数百年,它也不占据真实时间中的任何位置,它是现实中的空隙。即使是最严重的物质盗窃,世界范围内对矿井、谷仓的劫掠,也不能给予它任何实质。然而,南斯拉夫人尽管因历史原因受到罪恶的限制,仍然明辨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