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只完成了一半,因关于本国和外国仍有好多东西是要苦心求学的,而样样东西都是奇妙得很。……我不管别人说什么,而在这探险程序中也没有预定的目的地;没有预定的游程,不受规定的向导之限制。如此游历,自有价值,因为如果我要游荡,我便独自游荡。我可以每日行卅里,或随意停止,因为我素来喜欢顺从自己的本能,所谓任意而行;尤喜欢自行决定什么是善,什么是美,什么不是。我喜欢自己所发现的好东西,而不愿意人家指出来的。”①此顺情任性的作风使学习摆脱了现实世界的桎梏,从而开启了文化教育的审美历程:“凡是没有读书癖好的人,就时间而言,和空间简直是对于幽囚在周遭的环境里边。他的一生完全落于日常例行公事的圈禁中。他只有和少数几个朋友或熟人接触谈天的机会,他只能看见眼前的景物,他没有逃出这所牢狱的法子。但在他拿起一本书时,他已立刻走进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人在每天二十四小时中,能有两小时的工夫撇开一切俗世烦扰,而走到另一个世界去游览一番,这种幸福自然是被无形牢狱所拘囚的人们所极羡慕的。”②在此,主体精神世界与世俗时空拉开一段“距离”,而以一种审美态度来观照人生,使其审美感知、审美想象、审美情感及审美理解得以自由地生发与尽情地舒展:“读者常会被携带到一个思考和熟虑的世界里边去。即使是一篇描写事实的文章,但躬亲其事和从书中读到事情的经过,其间也有很大的不同点。因为这种事实一经描写到书中之后便成为一幅景物,而读者便成为一个脱身是非,真正的旁观者了。所以真正有益的读书,便是能引领我们进到这个沉思境界的读书,而不单单去知道一些事实经过的读书。”③这所谓“旁观者”便是一种忘我读书的审美态度,由于取消了必读书目和被动读书的限制,主体读书的兴趣反倒日渐浓厚,教育也因此成为一种创造性的审美活动,故审美对教育而言已不是工具论意义上的影响,而是本体论意义上的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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