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北京·Beijing
回顾2005年北京的建筑和城市,我们还可以想起很多细碎的事情。但是真的将这种回顾落实为文字,假如不是在诸多的比较之中进行这样的总结,发觉这可能是毫无意义的。这些比较,包括与其他中国城市对比,与世界上所有的城市对比。尤其对我们自己有意义的是,与曾经在其中生活过将近20个年头的纽约进行对比。这话是怎么说的呢?
从疯狂发展时期独特的狂热,从狂热所反映的空前也许是绝后的强盛和虚弱,从对强盛的渴望和奋力追求,从对虚弱的回避和故意无视之中,我们能够比较清晰地看到“发展”的本质,相对清醒地判断我们可能身处的历史位置。所有奋斗和努力,无论是个人的还是专业的,给处在这个独特时代的人们的生活注入某种意义,或者说,是我们愿意如此理解生活的意义。
最初接到这项工作,我们本能的反应是:这是一项不可能的任务。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我们没有欣赏和鉴别的安全距离,于是,以各种想得起来、说得出口的理由拖延落笔的时间。我们的总结,顶多相当于在狂热之中添加另一把由于早已麻木不仁因此谁也不再需要的虚火,或者由于自以为在欧美游历和实践多年有所见识,而对充满不理想状况的现实生活提出过于冷酷的其实谁都不在乎的批评和指责。如果说为2005年的北京建筑与城市找到确切位置是不可能的任务,这不可能,在很大程度上是我们对找到自己位置的怀疑。
随着主编人员一次次的温和催促和旁敲侧击,这项不可能的任务逐渐成为不得不处理的现实问题,变得越来越个人化。他们的催促和质疑仿佛不是为了工作,而是质问我们是否有能力正视自己的专业、正视自己。于是我们开始无数次的城市漫游,在这过程中,我们反复审视这座被我们深爱着的城市,无论它今天仍有多少毛病,反复向自己发问,逐渐地混淆了自己的日常生活和专业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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