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800年左右,伯罗奔尼撒半岛上伊利斯、斯巴达、底比斯三位国王派使节去德尔菲神谕所向女祭司毕西娅求谕,得到的回答是:如果你们想战胜衰败,那就开始体育运动吧!于是在公元前776年的奥林匹亚,第1届以祭祀天神宙斯为主的体育竞技运动会——古奥林匹克运动会诞生了,直到公元393年,罗马皇帝狄奥多西一世废止,在长达1169年的漫长岁月中从来没有因为战争、政治等原因间断过。这时体育已经超越了政治、跨越了国界,成为当时古希腊得以发展的重要因素,成为城邦之间相互交流、相互炫耀的舞台。在古奥林匹克运动会上运动员不仅代表着自己,最为主要的是代表着城邦,获取荣耀是城邦的光荣,城邦成为这个竞技舞台相互角逐的对手。
德国体育史学家莱默尔先生说:“运动和政治永远分不开,运动最有兴趣的地方,也是政治家最有兴趣的地方。谁要从事体育运动,谁就摆脱不了政治的影响。否则,就别参加运动。”在古奥林匹克运动会上,除了体育竞技,还有政治、经济、文化等活动。“竞技场外,各城邦使节聚会讨论政治,缔结条约;哲学家们围在一起探讨人类社会和自然界的众多问题;诗人和艺术家们在练身场内外朗诵诗作或展示艺术作品;各地商人则在竞技场外竞相推销商品。”在奥林匹亚节这个四年一度的希腊世界大集会上,借助参加祭神典礼和观看体育竞赛的机会,城邦之间展开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的交流。“各城邦讨论一些重要的政治问题,庆祝共同的军事胜利,解决彼此之间的争议,发布具有重要意义的多边公报,甚至结成各种性质的同盟。”由于公民更多的是以城邦代表的身份参与奥林匹亚节,所以在任何具有竞赛意味场合下所取得的个人胜利,都同时代表着其所在城邦的胜利。“体育比赛自不用说,即使是文化领域的竞争,有时也可以看作是复杂的邦际政治斗争的反映。”
在古希腊所有人自身的善也就是政治科学的目的。一种善即或对于个人和对于城邦来说,都是同一的,然而获得和保持城邦的善显然更为重要,更为完满。一个人获得善值得嘉奖,一个城邦获得善却更为荣耀,更为神圣。个人的美德是城邦的基础,城邦的荣誉与个人的荣誉在目标上是一致的,于是体现在奥林匹克运动会上,运动员的获胜,就是城邦的胜利。在古希腊除了奥林匹克运动会、皮提翁竞技会、伊斯玛斯竞技会、尼米亚竞技会外,每个城邦都有自己的运动会,在运动会上赢得冠军的人不仅获得巨大的荣誉,而且得到城邦的重奖。例如在雅典最大的运动会——泛雅典娜节庆运动会上,少年短跑冠军的奖励是50缸橄榄油,价值约600德拉克玛。除了奖品之外,泛希腊运动会的冠军还会得到城邦的其他奖励,如金钱、地位、权利、荣誉和为其塑雕像等。
在希腊人的观念中,在竞技中获胜本身即是一种优秀品质。因此,“城邦的公民倾注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从事体育训练。”希腊城邦体育发展到最高境界,就是孕育出了受到全体希腊公民认同的泛希腊竞技运动会(奥林匹克运动会),表现出希腊城邦在邦际文化活动中的整体性。古奥林匹克运动会作为古希腊体育的最高形式,不仅贯穿于希腊城邦时代历史演进的始终,而且影响着整个古希腊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作为古希腊人最重要的仪式,古奥林匹克运动会所展现出来的哲学、宗教、艺术和体育,反映出了古希腊城邦生活的全貌。而竞技运动会中的体育比赛承载着古希腊文化中的原始蕴意,彰显着城邦个体和公民个体文化心理中的性情、意愿与哲理,其中的矛盾与对抗、交流与融合、战争与和平是古希腊人的文化宣言,成为整个西方世界文化思想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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