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微观的角度来看,最早在洋人街开了店铺的几家店:(1)美国人David主营的“可口可乐餐厅”(美国可口可乐公司发来警告函后,该餐厅于1992年更名为“云南咖啡馆”);(2)吉姆(他给自己起的英文名叫“Jim”)先开了“旭日自行车出租部”,后来开了“吉姆和平餐厅兼客栈”:(3)尼玛开的“尼玛画廊”“西藏咖啡”,画廊在20世纪90年代的洋人街上生意非常红火,到了1995年,洋人街上共有9家画廊,画廊出售的艺术品因具有浓郁的民族气息、独特的民族风格和情调,很受外国人欢迎;(4)“老木屋”(原名叫“如意饭店”);(5)“楠”牌民族服装店(主要是把扎染布加工成服装,由于外国游客把扎染视为古朴的民族艺术品,并且物美价廉,于是扎染生意十分抢手,在短短几年内,洋人街上扎染店一家跟一家开了起来,并由这条小街扩展到整个大理城),不仅店主富裕了,成为了当地的富人,而且,还“一花引来百花开”,洋人街上陆续开起了很多店铺,有更多的店主都不同程度地富裕了起来,这也让很多古城内及古城附近如北门村、石门村、才村、马久邑等村庄里的人得以进城来打工。还有不少人,打工几年后,自己开了店或改了行(有些原本是小皮匠、服务员,流动的小摊贩等,跟外国游客接触多了以后,学会了英语就去给外国人当“地导”即当地导游)。笔者田野中认识的阿德婊、阿琴姐、阿凤孃、阿月姐就在洋人街打了十多年的零工了,她们都说,在洋人街打零工,既不耽误她们照看家还可以挣点钱补贴家用。还有些人除了自己当“地导”,还开了门市从事旅游票务服务、开辟旅游线路等,也都获得了一些经济利益。
二、社会方面
第一,洋人街由来阶段,对社会方面的影响最为突出的就是积极主动与外国游客建立起良好的互动。例如,在不会做西餐的情况下,最早开店铺的几位店主就提供食材,请老外们自己动手做西餐,做好的西餐免费归老外自己吃,而店主则学到了做西餐的手艺。还有的是聘请老外当厨师等,如“老木屋”就是聘请了来自意大利的厨师芭媞,于是,店里因提供正宗的西餐而备受国内外游客的喜爱。
第二,影响较大的一个方面就是跨国婚恋,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美国人David的故事,他1987年第一次到大理来旅游,之后每年都来,认识了“可口可乐餐厅”店主的女儿小霞,并于1991年在大理结婚,被大理当地人亲昵地称为大理的“洋女婿”。1990年初,护国路上的店铺屈指可数,而“可口可乐餐厅”因David而名气大增,在大理古城内几乎无人不知。该餐厅在外国游客中口碑极佳,知名度很高,《纽约时报》曾报道过该餐厅的西餐是大理乃至全中国最正宗的西餐。后来,David跟小霞离婚了。再后来,小霞又嫁给了一个法国人,去法国定居了。此外,当地人至今还记得很清楚,能数得出姓名的,嫁到外国(主要是美国)有8个,也有几个是跟老外结了婚,一直都在大理生活的。
第三,洋人街上有一家咖啡馆,店主妻子的妹妹在洋人街认识了一个美国人而嫁到美国定了居,后来,怀有6个多月身孕的店主妻子到美国去探望她妹妹,随后在美国生下了孩子。于是,这个孩子就成为了第一个在美国出生因而拥有美国国籍的“大理人”——大理当地人认为,这个孩子依然是大理人,只是拥有了美国国籍,但事实上,这个孩子一直都在美国学习、生活,如今近二十年过去了,他很少到大理来。当地人一直津津乐道洋人街上有了拥有美国国籍的“大理人”,但矛盾的地方是,他们又说这一家人是典型的国际家庭:孩子是美国人,父亲是藏族人,母亲是白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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