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經注》整理弁言
《心經注》整理弁言鍾錦
《心經註》包括丁福保的三種《心經》註釋:《心經箋註》《心經詳註》《心經精義》。民國七年,丁福保完完成了《心經箋註》。但他自己並不滿意其簡略,兩年後又作《心經詳註》,大量引用了《大般若經》《摩訶般若經》《大智度論》及禪宗各家之説。而他似乎也不滿意如此繁瑣的引證,兩年後又作《心經精義》。這一次,丁氏比較滿意了。他曾説,自己的這些箋註中,惟《心經精義》《六祖壇經箋注》‘稍有可存之價值’(引文見丁氏《疇隱居士自述》)。
由此可見著述之難。其實,丁福保的十數種佛經箋註大多成書時間倉促,存在不少問題。所以剛一出版,就受到印光大師的批評,曾馳函與之商榷,詳見大師的《復丁福保居士書》十九通之中(我們已將全文作爲附録置於這套叢書裏的《觀世音經箋註》之後,讀者可以自行參閲)。根據我們這次標校《心經註》的工作感受來看,丁氏的箋註確實比較粗糙,遠非盡善盡美。大概説來,有以下三點。
其一,手民誤植之處較多。而且有些錯誤並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這就會使讀者迷惑,甚至誤導讀者。《心經箋註》中慧忠序裏‘法性’二字下註:‘法性,異名甚多,如……’其中‘虚定界’應作‘虚空界’。這個錯熟悉佛學的人很容易辨别,不熟悉的就莫解其意了。正文‘以無所得故’,註:‘以是得,得無所得。’原文出《大智度論》卷八十四,應作‘以是得,無所得’,這裏多一個‘得’字,意思就别扭了。《心經詳註》中類似的錯誤也不少。卷首玄奘大師像贊:‘詔見於儀殿。’似乎没有問題,但據《釋氏稽古略》,‘儀殿’應作‘儀鸞殿’。 正文‘心’字下註:‘杜鴻漸問無憶、無念、莫妄三句法門,是一是二?’明顯應作‘是一是三’,不然上下文講不通。可是一般讀者恐怕不敢懷疑,只有翻檢了《景德傳燈錄》《五燈會元》諸書所引都是‘是一是三’,才敢肯定。
其二,原書本有的句讀有不少錯誤。不煩逐一列舉,这裏只舉《心經箋註》中一個有代表性的例子。箋經札記的第六條云:‘因於欲有色、有無色、有業、生。’這是原書的句讀,肯定讀不懂。其實‘欲有、色有、無色有’是著名的‘三有’或‘三界’,不知何以點破?正確標點應作:‘因於欲有、色有、無色有業生。’
其三,引用文獻疏於核查。丁氏箋註引用文獻繁多,極便讀者,這尤其表現在《心經詳註》中。但因疏於核查而致誤,這個方便就要打折扣了。《詳註》題註有:‘貞觀三年,會夾下勅道俗隨豐四出。’這句意義不明,只能猜著讀。但翻檢一下《開元釋教録》,有‘會貞觀三年時遭霜儉,下勅……’的文句,才明白過來。題註又有‘相次觀楊慎交杜行顗等充之’一句,也很費解。其實,‘觀’系人名,誤奪其姓‘許’字,應標點作‘相次許觀、楊慎交、杜行顗等充之’,就清楚了。
以上所説均未涉及義理方面,因爲恐怕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没有争論的必要。但是,丁氏常有掠美之處,不免貽人口實。這裏也舉個例子。《心經箋注》‘遠離顛倒夢想’一句,註文全引王澤泩《心經句解易知》(見《卍字續藏經》第二十六册),但他没有作任何説明。
不過,儘管存在這些問題,但正如印光大師所言,這些箋註‘大體淵懿美妙’,其中的‘小不恰處’實在‘瑕瑜不掩’(見《復丁福保居士書五》)。所以我們仍然將這些箋註施以規範標點,重新予以印行。《心經箋注》《心經詳注》《心經精義》的主體《心經》,全稱《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是最著名的佛經之一,一般徑稱《心經》。本書爲標名方便計,將《心經箋注》《心經詳注》《心經精義》合稱爲《心經注》,刊爲一册。點校者湛空法師根據丁氏醫學書局所出《佛學叢書》本整理,並請禮賢法師校閲一過。由於能力精力所限,未及全面校改丁氏原文的錯誤,希望讀者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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