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为什么而活而忙而悲伤
几年前,我看过一个叫作《梦骑士》的广告短片,它是奥美广告为台湾某银行所做。故事讲述了一群平均年龄81岁的台湾老人,在好友的追悼会上触景生情,看到年轻时候大家一起在海边的照片,想起朋友已逝却没有实现的约定,拍案而起,骑摩托车环台湾旅行的故事。
短片伊始就抛出这样一个命题:"人为什么活着?"旁白介绍道:"5个台湾人,平均年龄81岁,一个重听,一个得了癌症,3个有心脏病,每一个都有退化性关节炎。6个月的准备,环岛13天,1139公里,从北到南,从黑夜到白天,只为了一个简单的理由。"在明暗场景的变换中,一群老人拔掉针头、抛掉药丸、扔掉拐杖,打开尘封的车库,背负着亡友的遗像,踏上了实现约定的旅程。短片的最后,他们来到年轻时曾一起嬉闹的海边,再一次如青年人一样追逐奔跑……。
文字是苍白的,我想每一个看到这个短片的人都会被其间蕴含的满满正能量所感染。就如同短片最后屏幕上显现的那个"梦"字一样,它展示的就是梦想的力量。是的,每个人,哪怕老了,也要有尊严地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
人因梦而生,因梦而活,因梦而战胜卑微,因梦而成就伟大。在对抗生老病死自然规律的战斗中,人是注定的失败者。只是,如同体育比赛总有胜负,有的失败者却赢得尊严赢得掌声一样,就算结局已经注定,我们也要拼命做那个"不平凡的平凡大众"。
梦想或许是人与生俱来的能力。在幼儿园的时候,老师们总是喜欢提问我们长大了要做什么,有的小朋友要当老师,有的要当医生,有的要当飞行员,这都是懵懂孩童的梦想。大学临近毕业,有的同学决心从事专业,梦想能够进入奥美、博报堂这样世界顶尖的广告公司,践行自己填报高考志愿时的初心;有的转战房地产、销售等行业,要为"立我、富我"的梦想而拼搏;还有的备战考研、考公……原本,我们就都是有梦想的人。
人生路的关口,最怕就是找不到自己的方向。迈步向前闯之前,请一定有所思、有所想,不要再如幼儿园孩童一样天真,孩童之时的梦想只是父母口中交流的谈资,长大之后再信口雌黄,最后怕是会一无所获地收场。
三十而立,时常会感觉到肩上的担子沉甸甸。前几年,常有入错行的感觉压在心头,时常感觉为吃穿住用奔忙而疏远了初心。虽不言语,可总是把自己的感受放在考量问题的最后。做每个选择、每个决断都会把父母、妻儿、朋友、同事先思考一圈。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一直做着那些我们不乐意、不擅长、不幸福的事。
妻常常鼓励我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她说,一个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的时候,战斗力是能力的120%,做不喜欢的事能力只能施展60%。一个人只有自己开心,才能带给别人开心。一个人只有自己幸福,才能带给全家幸福。我信服她朴素的比喻。
难得回家,每次回去总喜欢关掉手机,忘掉平日里的琐碎烦心事。早晨不必六点半起床的感觉总是叫我蠢蠢欲动,只是每当六点半还是会不自觉地醒来。听到厨房里辛勤的妈妈准备早饭的声音,我只能无奈地笑笑,赶紧爬起来吃早饭。我曾经告诉妈妈好多次,不用准备早饭,随便吃一口就可以,不吃也没关系。可是老人家总是不听,执拗地要早早起来做饭,哪怕我不醒也要把我拎起来吃饭。母亲的爱就是这样的伟大,一辈子勤恳的妈妈表达爱的方式也许就是每日三餐能够可口,就是出门在外毛衣是不是温暖,就是悄悄询问孙女听不听话,她恨不能把心窝掏给我们。提及到此,每每都会心头泛酸。在他们年轻时那个特殊的时代,我们父母连吃饱穿暖都是奢望,更不用说是精神上的愉悦。今天的我们,有这样的时间、空间去改变自我,是人生之幸。常常与妻共勉,我们要多读书,多出去走走,一定不能宅在家里。见识多了,就能战胜很多出身和眼界带来的狭隘和偏执,就能大度平和,缺点就会慢慢淡化,变得积极、乐观。
我试着去平衡"为自己活"的自己和"为别人活"的自己。慢慢地,我发现,也许身边的人和我一样,都希望能顾全别人。可是转念想来,如果作为"别人"的自己首先完成了自己的心愿、成就了自我,我们在乎的人会更加开心。
有心、有梦,才有奔头。有爱、有得,才有快乐。达己、达人,才有成就。
有奔头、有快乐、有成就,想来也就离"悲伤"更远了一些。
◆谁都有一点对不确定未来的恐慌
在我成长的岁月里,有三首叫作《青春》的歌曾经深深地感动过我。痴迷校园民谣的我曾将沈庆的《青春》单曲循环一整天。汪峰为筠子创作后来又收进自己专辑的《青春》也曾温暖偌大校园中迷惘懵懂的自己。再有一首,就是王凡瑞的这一首。
这个夜晚,我突然间长大了。真正感到了害怕,感到正慢慢丢失着青春,都无法追回。那流走的岁月,这刀一样的时光,它催我老去,让我变得丑陋。幻想依旧伟大,我已不再是什么英雄,我已成熟得像个老者。与生活完全讲和。我依旧飘落在空中,像一片散落的花瓣。我还是那样的纯洁,像一个天真的孩子一样,在拼死坚持。
初到北京人地两疏,几乎要走投无路的时候,在某一个僻静的场合,听到这首《青春》,压抑许久的苦闷和对未来的恐惧一下子击中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歌声能够打动人,大抵是契合了那个时刻的心境。好多年过去了,彼时的心境已不在,那种对未知的恐惧却还能时常记起。
人成长的每一个阶段,都会有那个时节独有的迷惘与恐惧。
整个高中阶段,我都在为能否如愿考上大学而焦虑。尤其是高三,焦虑到了夜夜辗转难眠的程度。可是早晨一睁眼,到了学校里,还是惯性的吊儿郎当的样子。亲爱的老师们不厌其烦地讲解要点,厚厚书本后面,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回到家里,盯着书本,听着耳机,深深确知内心深处的慌张,却又无法了解究竟为何如此慌张。
好不容易进入了大学,迷惘了两年,一下子被学校推出怀抱,毕业前那段时间,身边的同学签约的签约,考研的考研,创业的创业,我异常焦虑。夜里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已经是常态。早晨一觉醒来,空空的寝室,只有《实况足球》的游戏陪伴我。
跌跌撞撞工作之后,怀揣着用笔战斗的梦想,当起了日报的小记者。起初的兴奋和新鲜之后,看着月底工资卡上可怜的薪酬,眼见曾经的伙伴一个个衣着光鲜、一个个出人头地,我反复告知自己必须改变。我开始深深地不自信。不吸烟的自己狠狠地踩灭几支烟,下了最大的决断,我要卷铺盖滚蛋,我要去北京。下定决心的刹那,一种"混不好我就不回来了"的豪情油然而生。
到了北京,举目无亲。我得承认,三线小城长大的我看到车流不息的北京心里有点慌张。第一次开车上复兴门桥,我走错了方向。绕完圈圈回到自己的小窝,我出了一身汗。躺在床上,我想,假如迈出了脱离家乡庇护的这一步,却不能靠双手留下,拿什么去抚慰为我焦虑为我担心的爸妈?硬着头皮去找寻机会,感谢某某单位的收留,使我不至于饿冻街头。北京用自己的包容接纳了我,使我有了立锥之地。每当面对后来人说起这段经历,我还心有余悸。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面对对面的她,几多的犹豫,几多的怀疑。翻来覆去一点都不是自己期望的样子呢。不够漂亮甚至都不会化妆,不会黏人甚至都不会说甜蜜的软话,热爱工作甚至都不愿出门陪我玩耍,不爱摄影、很少运动,更没有对我的崇拜。我期望的貌似是一个飘然而至,头戴棒球帽身背吉他的文科或者艺术女呢!怎么是这样呢?我感觉有些淡淡的失落。
不温不火地竟然一起走了四五年,后来我们结婚了。婚礼上,我发现从不化妆的她化妆后是一个美女呢。婚后我发现一向感情迟钝的她竟也会有点小心思,也会在我生日偷偷给我准备一桌我爱的饭菜。再往后,每当假期,竟也屁颠屁颠地收拾好行囊,一起陪我去香格里拉看自然的壮美,一起去巴蜀之地品尝美食看夜雨涨秋池,一起包裹严实钻进冰宫雪海追逐嬉闹尽情奔跑。等有了女儿,竟也早早地给女儿准备了尤克里里要把她培养成我的小情人呢。她变成了一个我曾经期望的人。
原来,我们曾经的很多焦虑都是庸人自扰。
人的一生,是一个注定了节奏的历程。每个节点,都会有自己的起承转合。宿命论者认为生老病死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无神论者如我,在经历之后也相信,很多的焦虑都是不必要的。该来的会来,因为内心隐隐的期望早已将你引向你该去的地方。其实我们的内心深处,早已不经意地为自己的未来做了决断。
扔掉那些对未知的恐惧吧。对学业有恐惧的时候,莫若翻开书本,多学习一个知识点,点滴积累,总有提高。生活上恐惧的时候不如甩开各种借口多想一点办法多寻一种出路去改变现状,事前的焦虑换来的大多是事后的轻松。婚姻的恐惧要排除"非你不可"的狭隘还要摒弃"唯我独尊"的脾气,多一些爱与责任,收获加倍的契合和幸福。世界上的事大抵都是这样。
每天我下班,走过那个小胡同,很多拉人力车经营北京胡同游的师傅都闲坐在车上打牌,每天都是如此,好像我从未看见他们拉活。有一次,我在旁边等待修鞋师傅修鞋的空当,问他们收入怎样,他们头也不抬地说,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啊!你挣钱比我多你有我乐呵吗!看,我们多了很多忧愁,丢掉的恰恰就是这样的洒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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