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蒙古健儿又数次进军东欧,都没有深入欧洲内陆。真正出动规模宏大的精锐部队与西欧骑士打得昏天黑地的是第二次西征。第二次西征是成吉思汗的继承者窝阔台策划的,他在1235年与诸王举行的大会中拍板决定挥军西进,再次征讨钦察、俄罗斯等未服诸国。西征军之中有大批从各支宗室中抽调的军队,其中包括窝阔台大汗的长子贵由与其弟合丹,术赤的儿子拔都、斡儿答、昔班、唐兀惕,察合台诸子中的不里、拜答儿,拖雷的长子蒙哥与其弟拨绰等,此外连窝阔台的兄弟阔列坚也参战。成吉思汗的伴当——年过六十的速不台因曾在俄罗斯南部作过战而被大汗从中原前线召回随军行动,成为了全军事实上的参谋长。这次西征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诸王以及万户以下的各级封建主大多数都派遣长子出征,所以又称“长子西征”。而术赤在钦察草原东部的汗国是西征的必经之地,所以这支部队的统帅由术赤的儿子拔都担任。拔都虽然是次子,但他做事果断老练,一向被别人当作长子来看待。
蒙古军在第二次西征中出动了五万多人,连同沿途收编的突厥等部附庸军队,共有十二万人左右。值得一提的是,蒙古在扩张的过程中注意组建新的部队,装备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进,除了传统的冷兵器之外,还有各类先进的火药武器。比如他们在进入中原之后广泛招收各行业的工匠充当炮手军,以便在战时抛射火炮(会爆炸的火球)。此外军中还有靠火药燃烧而飞行的火箭等等。
蒙古诸王与速不台率军于1236年秋天到达伏尔加河上游的不里阿耳,与先期到达该地的拔都兄弟会师。速不台带领先锋部队迅速攻克不里阿耳都城,并将其焚掠一空。同年冬天,蒙哥进攻伏尔加河下游的钦察人,斩获甚众。有一位叫做八赤蛮的钦察首领以森林为根据地打起了游击战,时不时出来骚扰一下蒙古军队。蒙哥在速不台的支援下以主力进入森林之内搜索,逼使敌军退入里海的岛中。追击的蒙古军队渡海登岛,捕杀八赤蛮,歼灭了残敌。与不里阿耳毗邻的是正处于割据状态下的俄罗斯封建政权,具体有摩尔多瓦、也烈赞、弗拉基米尔等国,各路诸侯似乎没有察觉到大祸临头,未能及时做好充分的准备。1237年秋天,拔都在前线召开军事会议,决定发起冬季攻势,利用河流湖泊结冰的机会进军。尽管俄罗斯的冬天是出了名的寒冷(后来大名鼎鼎的拿破仑、希特勒两人的军队都在俄罗斯的严寒中铩羽而归),但这难不倒生性耐寒的蒙古高原牧民,而蒙古马也习惯在积雪之下刨草而食。
蒙古军队以最快的速度征服了摩尔多瓦这个小国,并在同年冬季进入也烈赞境内。也烈赞在弗拉基米尔国拒绝援助的情况之下,苦苦抵挡了六天。蒙古军队作战不利,拔都当即派遣速不台到前线督战。速不台从宗王哈必赤的部队中选出部分精锐将士,再配以善战的“怯怜口”(蒙古封建贵族的私属人口),组成五十多人的突击队作为先头部队,一举夺取也烈赞。弗拉基米尔国的统治者很快为自己的短视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1238年初被汹涌入境的蒙古军队搞了个天翻地覆,到处风声鹤唳,短短的一个月之内就让分兵四掠的蒙古军队拿下了莫斯科(当时莫斯科并非俄罗斯的主要城市)、罗思托夫等十多座城镇。蒙古宗王阔列坚在攻打奥卡河畔的克罗姆讷城时死亡。
同年二月,弗拉基米尔国的首府弗拉基米尔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蒙古军队裹挟了大量俄罗斯人,用了五天时间强攻这座城市,并在破城之后大肆烧杀抢掠。而弗拉基米尔大公在三月份撤退到昔迪河畔时战死。
这时,向诺夫哥罗德进军的大路虽然已经为蒙古军队敞开,但蒙古军队统帅部眼见前路有密林沼泽,地形不利,而且春季已近,河流即将解冻,遂暂时放弃继续西进,转而南下,一路连克斯摩棱斯克等地。其中,科泽里斯哥城守军拒绝投降,顽强地抵抗了七个星期之久,杀死攻城敌军五千余人,最后全军战死。
南下的蒙古军队席卷了钦察草原西部以及北高加索地区,大批钦察人、阿速人与俄罗斯人向西逃往匈牙利境内避难,这就为蒙古军队继续西进制造了借口。不过,蒙古军队在1239年的大半年时间里并未采取大的军事行动,而是花了一些时间进行休整。
大敌当前,俄罗斯诸王公仍然勾心斗角,互相倾轧。乞瓦(今基辅)的统治者趁火打劫,亲自率兵兼并了弗拉基米尔国。而契尔尼果夫的封建主则利用乞瓦驻防部队兵力空虚之际突然占领了这个城市。正好像成语所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时冬天已经来临,河流冰封,蒙古军队大军于1239年年底越过亦的勒河,快速插入俄罗斯南部,在抛石机等大型攻城器械的配合之下攻克别列思老勒、契尔尼果夫两座城,并包围了曾经长期是俄罗斯国都的乞瓦。
乞瓦军民杀掉了前来劝降的蒙古使者,负隅顽抗。蒙古大军不断将主力集结在该城的周围,动用各种攻城器械攻击城墙,终于在1240年的十一月十九日占领了乞瓦,并以风卷残云之势向西跃进,用武力征服了伽里赤等国。而在聂伯河以西的乌克兰地区,很多王侯都沦为蒙古军队的附庸。
俄罗斯诸国相继败亡,越来越多的王公贵族向西逃窜,被波兰、匈牙利等国收容。蒙古军统帅拔都首先致书匈牙利国王提出抗议,接着准备大打出手。来势汹汹的蒙古军队于1241年初兵分数路,拔都与速不台带领一路部队侵入匈牙利,合丹带领另一路部队活动在匈牙利南部,还有一路在察合台的儿子拜答儿、速不台的长子兀良合台的带领之下先行侵入波兰,以掩护侧翼。
波兰当时也是处于封建割据的状态,诸侯各自为政。蒙古军队翻过喀尔巴阡山,越过尚未解冻的维斯图拉河,攻克桑多米尔等城,沿途大肆抢掠,威胁其首都克拉科夫。
然而,蒙古军队到达距离克拉科夫约十二公里的地方时,突然后撤了。波兰守军不知是计,误认为敌人怯战而逃,竟然放弃了守城这个正确的战术布置,转而蜂拥出城外追击。守军离开克拉科夫,沿路不断夺回蒙古军队故意弃在道旁的所掠之物,但当他们向前挺进约十八公里,来到锡德路时,便大祸临头了。早已埋伏在此的蒙古弓箭手于三月十八日这一天纷纷射出雨点般的锥头箭(这种箭主要用于破甲),波兰官兵在突然袭击之下大多数阵亡。
逃回克拉科夫的波兰残部不敢坚守,弃城而走。不久,该城便被尾随而至的蒙古人付之一炬。
大批波兰封建贵族西逃入西里西亚等地,西里西亚因而不幸成为蒙古军队下一个目标。拜答儿率部迅猛地扑到西里西亚首都布雷斯劳,发现恐慌的居民已经将市区焚毁,并纷纷躲藏入附近的各个城堡之中。
但是西里西亚的国王亨利并不想老是挨打不还手,他在距离首都数十公里之外的里格尼志(今累格尼察)附近的平原上集结了一支兵力达三万的部队,准备应战。这支部队的成分众多,既有骑兵,又有步兵。其中包括西里西亚人和波兰的残军,还有勇悍善战的法兰克十字军骑士以及来自德意志的条顿骑士。另外,数以万计的援军正从波希米亚赶来。远道而来的蒙古伴当们就快要与西欧骑士碰面了,这场拉近东西方距离的大规模较量即将在两支作战风格不同的精英部队之间展开,真是万众瞩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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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趣的一本书,让人以为在看美国的纪录片《致命武士》,很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万邦咸宁,资深日本史作家,畅销MOOK《战争事典》主力撰稿人,著有《最好看的日本战国史》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