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主人是否愿意接待你们。”老人说。他们继续等着,等着……“你们最好回车里等。”父亲嘀咕道。但兄妹俩没有走开。
门房带着歉疚的表情,再次出现。
“主人今天不能见你们。他在工作。”他们脚步沉重,向车边踱去,因觉得丢脸而陷入沉默。几年里,他们一遍遍重走这段路。主人有时愿意见他们,有时不愿意。
一周后,主人终于有空了。父亲让男孩和女孩轻声走进祖父的客厅里,让胆怯的孩子们拥抱神采依旧的老人。当老人给他们折出纸鸟兽的模型时,小心翼翼的孩子们心满意足,尴尬的气氛很快过去。父亲也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放松下来,漫不经心地拿出一把指甲刀,磨平破损的指甲。突然,老人跳起来,呵斥道:“用指甲刀简直滑稽。跟我学学:对着墙壁磨指甲。”从那一刻起,三十来岁的保罗·毕加索养成了和父亲一样对着墙壁磨指甲的习惯。他还继承了父亲巴勃罗·毕加索的不少其他习惯——徒手吃鱼就是其中一个怪癖。保罗的小女儿玛丽娜在2001年的回忆录《毕加索:我的祖父》中,记录了两人无数类似的互动。这让她感到“反感和羞愧”。
在父亲1924年的名画《扮丑角的保罗》中那个盛装打扮的惊恐男孩,在现实中过着到处漂泊、酗酒的生活。
他一生未能从事一份稳定的工作,甚至无法逃脱专制疏忽的父亲,独立生活。保罗不能养活他的家庭。他的两个孩子在社工的监护下长大。他的儿子帕布里托在1973年毕加索的葬礼两天后喝下漂白剂,险些自杀身亡。
保罗·毕加索从未逃离父亲的阴影,从每周如乞丐一样上门恳求到做他的兼职司机,到最后,当他自己的家庭破裂时,他成为父亲的常任秘书和司机。这位父亲总是在掩饰自己对失去生活方向的儿子的轻蔑。玛丽娜·毕加索记得,有一次巴勃罗·毕加索把自己的儿子叫进旁边的房间,她和哥哥听见祖父大叫:“你照顾不了你的孩子!你不能生活!你如此平庸,而且会一直平庸下去!你在浪费我的时间。我是国王。而你——你是属于我的物品!”保罗确实成为了他的“物品”——但是时间并不长。他在父亲去世仅仅两年后的1975年6月5日就去世了。在争夺父亲遗产的冗长争斗中,他继承了巴勃罗·毕加索五分之二的巨额遗产。可悲的保罗与声名显赫的父亲一生的对比太过悬殊了。
这个故事是否代表了许多成功的父母与子女的状况呢?这里包含着本章要问的问题:为什么世界上最著名的艺术家之一巴勃罗·毕加索的成功在他儿子的身上毫无体现?花点时间,想想你迄今为止生活中的成功或失败。你觉得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如果你拥有不同程度的权力,你认为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就像我们大多数人有时所做的那样,保罗·毕加索很可能也会问自己这些问题。在本章中你将了解到,我们怎样回答这些问题对我们是否能够成为胜利者会产生根本影响。
以上问题的一个常见答案是:获胜或失败多少由遗传决定。这是一个常识性的观念,即,成为胜利者——无论是在政治上、艺术上、商业上或是其他领域——是与家族血统相关的。几千年来,人们成功的几率确实会因为有极好的天赋以及良好的包办婚姻而增加。这种模式造就了卓越的人群,就像你在赛马场或欧洲皇室看到的那样。事实上,地球上几十亿人都一直带着这样的观念生活——不管自己喜不喜欢这样的观念。他们还会认为我们这些意见不同的人是糊涂虫。这本书就要挑战他们想当然的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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