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费尔巴哈起才开始了实证的人道主义的和自然主义的批判。费尔巴哈的著作越是得不到宣扬,这些著作的影响就越是扎实、深刻、广泛和持久;费尔巴哈著作是继黑格尔的《现象学》和《逻辑学》之后包含着真正理论革命的唯一著作。”①
“费尔巴哈是唯一对黑格尔辩证法采取严肃的、批判的态度的人;只有他在这个领域内作出了真正的发现,总之,他真正克服了旧哲学。”②
但是,这些评价并不表示马克思接受费尔巴哈的理论。倒不如说这是马克思改变了费尔巴哈的概念,并将其纳入到自己的理论构建的脉络之中的结果。我们可以看出,这是一种自觉地从本质上对费尔巴哈进行的批判。
首先,在异化论中,马克思通过把类本质概念与人的生命和生活的生产相结合,将类本质的异化还原为现实的对象性财富或人类共同体与个人之间的关系,废弃了原本应该是本质的类的概念。在现实中生成的各种力,即对象化的财富和作为人的本质而形成的主体性财富,与人相异己、相隔离,无法为个人所领有,马克思将这种现实矛盾理解为异化。对于马克思来说,人是在各种现实的感性关系中被分裂为二的,而且他是从人本身制造了这种分裂这一角度来认识人的存在结构的。在这里,马克思已经抛弃了费尔巴哈所谓的“类的本质和人”的对立。
其次,与费尔巴哈不同,马克思不是从类的意识,而是从现实中存在的个人的矛盾本身去寻求扬弃异化的根据。如果人是类的存在,作为类的存在与自己相异化的话,那么以类的本质为根据是无法说明和扬弃异化的。因此,马克思必须把扬弃异化的根据理解为异化本身的生成物。并且,这种异化要通过生活在矛盾中的个人在实践中解决这些矛盾,并通过组成独特的社会性结合方式即市民社会来被扬弃。在这里,马克思并没有采用费尔巴哈那种把类的本质作为根据去扬弃本质与个人的对立的理论框架。
最后,是马克思与费尔巴哈批判相关的,在意识上对哲学的理论一般的抛弃。马克思对哲学的理论框架进行了如下的批判。
“理论的对立本身的解决,只能通过实践方式,只有借助于人的实践力量,才是可能的;因此,这种对立的解决绝对不只是认识的任务,而是现实生活的任务,而哲学未能解决这个任务,正是因为哲学把这仅仅看做理论的任务。”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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