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能再长的尾巴
张秋生
很久以前，森林里举行了一场赛尾巴会。
动物们都在夸耀自己的尾巴怎么棒，自己的尾巴怎么漂亮。
松鼠说：“我的尾巴蓬蓬松松，在树丛间蹦来跳去时，它像一把降落伞，晚上睡觉时还能当被子盖。”
小狐狸说：“我的尾巴特别粗大，特别显眼。谁想在后面追赶我，我把尾巴朝左边一甩，别人还以为我朝左边跑去了，其实我往右边溜走了。我的尾巴像我一样，有一点儿小小的狡猾。”
小兔子站在一只小蜥蜴的边上，他对蜥蜴说：“兔子的尾巴虽然短，只有一小截，但我们蹦跳起来，它会像块小手帕似的一扬一扬。我在妈妈身后跟着，知道妈妈正在前面用尾巴招呼着我：快紧紧跟上……”
小兔子又瞧着小蜥蜴说：“你的身子很长，可是尾巴并不长，和你的身子很不相配。再说，我也看不出你的尾巴能派上什么用场。”
那只小蜥蜴闷头瞧瞧自己的尾巴，它长得确实不怎么显眼，而且也说不出有什么特点。
小蜥蜴有点儿闷闷不乐。
小蜥蜴的朋友小刺猬知道小蜥蜴在为自己的尾巴不开心，就说：“森林里的格格丁巫婆是个好心的巫婆，你可以去找找她呀！”
“找她有用吗？听说她是个很糊涂的巫婆呢！”小蜥蜴有点儿不放心地说。
“不，她糊涂得挺可爱。她的糊涂魔法从来没有伤着过谁，相反，总是帮助了别人，没准她也能帮你的忙呢。”
“谢谢你。”这时候，小蜥蜴发现草丛里有几颗鲜红的覆盆子，这是一种甜甜的小浆果。他采一颗放进嘴里，那覆盆子的味道酸酸甜甜的，很爽口。他给小刺猬也送上一颗说：“谢谢你，为我出了好主意！”
小刺猬接过覆盆子吃了，他说：“好甜哟，这味道真不错！”
小蜥蜴说：“我就是爱吃覆盆子！”
小蜥蜴采了一捧红红的覆盆子，边吃边向格格丁巫婆那儿走去。
“格格丁巫婆，您好！”
“你好，懂礼貌的小东西，找我有事吗？”格格丁巫婆正在门口站着。
“伙伴们说我有一个长长的身子，却只有一条短尾巴，我想让我的尾巴变长一点儿，那样也许会漂亮些。”
“它和你的身子真是有点儿不相配，”格格丁巫婆朝小蜥蜴的尾巴看了一眼，“你想让你的尾巴有多长呢？”
小蜥蜴瞧瞧自己手中的覆盆子说：“有8颗覆盆子那么长吧！”
“你有覆盆子？”格格丁巫婆的眼睛都发亮了，她非常爱吃这种红色的小浆果。
“有，可惜现在只剩一颗了。”
“快去采些吧，我可以边吃边帮你施魔法呢！”
“采8颗吗？”
“不，8颗太少了点儿，吃上18颗覆盆子才过瘾。”
不一会儿，小蜥蜴就采来了18颗覆盆子。
格格丁巫婆接过覆盆子说：“你刚才说，你的尾巴要有几颗覆盆子那么长？”
“8颗！”
“行，我能办到。”
格格丁巫婆朝嘴里丢了一颗覆盆子，就说一声：“长！”小蜥蜴的尾巴就长长一点儿。
她吃下第二颗，就再说一声：“长！”
格格丁巫婆吃下了第八颗覆盆子，她该停下来了，可她完全忘记了这事，边吃还边在说：“长！长！……”
一直到她把18颗覆盆子全吃完。
小蜥蜴的尾巴有了18颗覆盆子那么长，他回头看着自己的尾巴说：“我的长尾巴很漂亮，可我觉得它好像太长了一点……”
格格丁巫婆咽下最后一颗覆盆子，看了看小蜥蜴说：“我光顾着吃覆盆子，又有点儿犯糊涂了。你的尾巴是长了一点儿，但它和你的身子确实很相配。”
小蜥蜴谢谢格格丁巫婆，高兴地回家去了。
第二天，小蜥蜴又来找格格丁巫婆，他愁眉苦脸地说：“这条太长的尾巴为我带来了太多的麻烦。”小蜥蜴指指身后的长尾巴说，“有一次，它被几根枯草茎缠住，让我难以脱身。还有两次，我的长尾巴被狐狸和黄鼠狼拽住，差点儿让我送了命！我再也不敢要这长尾巴了！”
“真的不想要这条长尾巴了？”格格丁巫婆一脸严肃地对小蜥蜴说，“你别后悔哟。”
“可是，说实话，我实在喜欢这条长尾巴。”
“让我想一想，也许我能补救我先前的糊涂造成的麻烦。”格格丁巫婆使劲地翻她的魔法书，看了一页又一页，最后她说，“请相信，我找到了一个好办法！”
格格丁巫婆合上魔法书，对着小蜥蜴念起了魔咒，念完了她说：“小蜥蜴，从现在开始，你有了一条掉了能再长的尾巴。要是遇到危急情况，你可以截断自己的尾巴，把它丢给你的敌人，出其不意地逃走。过不久，你能重新长出一条又长又美丽的尾巴。”
“太好了，谢谢糊涂巫婆……不，谢谢聪明好心的格格丁巫婆！”
那天，小蜥蜴碰到了好朋友小刺猬，小刺猬说：“小蜥蜴，你有条多么漂亮的长尾巴啊！”
小蜥蜴说：“格格丁巫婆给了我一条奇妙的尾巴，这已经是我换了6次的尾巴了。我的长尾巴不仅漂亮，而且能让我及时摆脱危险！”
“真是个了不起的糊涂巫婆哟……”小刺猬也跟着惊叹道。
太阳如一枚蛋黄定格般嵌在空中，风一直无理取闹，冰原上的雪花漫天飞舞。
北极熊阿比格扛着一只海狮往回走。这只猎物消耗了他不少力气，现在他觉得有些累了。
路过一堵避风的冰墙时，他听到了哭声。走过去，他看到了哭泣的切尔莉大婶，她身边围了一群劝说她不要过度伤心的亲友。
原来是切尔莉大婶的独子狩猎没有回来，有熊确切地看到他被淹死了。
开始切尔莉大婶不相信，儿子是有名的游泳好手，怎么可能会被淹死呢？但那只熊说得很肯定，说是她儿子因为筋疲力尽才被淹死的。
也有熊责怪他见死不救。
他苦笑着说：“我自己也差点回不来了呢。我还给他扔过去了一根木头，可他没有够着就沉下去了，后来就再也没见他浮起来。”
是呀，这一带冰原已经融化得非常厉害了，冰块覆盖的地方已经变得很薄了。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海里。
而更多地方的冰原已不复存在，那里被茫茫无际的海水占据了，去那里狩猎，真的是非常危险。再会游泳的熊，也有力竭的时候。阿比格自己也有过这样危险的经历，那次幸亏一块船板救了他。
大家也都知道这一点，其实已经有好几只熊溺毙于海洋里了。
那只熊后来走了。
切尔莉大婶一直在哭。
阿比格想说些劝慰的话，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默默地把自己扛着的那只海狮放在了切尔莉大婶的身旁。
他走出了那堵冰墙。
他往前走了几百米后，听到脚下“嘎吱嘎吱”的响声，冰上出现了裂缝，裂缝像树枝一般向远处快速地延伸过去。
阿比格迅速伏倒在地，这样对地面的压力可以减轻一些。但冰块还是裂成了好几块，阿比格的一只脚也浸泡在了海水里。他坐了起来，刚才的冰原现在已经裂成了许多冰块。蓝色的海水涌动着，冰块不停地撞击起来。
阿比格在冰块上跳跃着前进。他蹦跳了几次，就落入了水里，于是索性就在冰块之间游了起来。
“阿比格！阿比格！”
他抬起头，发现是熊王的儿子阿咪儿，说：“你好，阿咪儿！”
阿咪儿笑道：“你倒是有闲心，都这一刻了还在水里玩。”
“我哪儿在玩，冰原裂得走不了路了，还不如我跳进水里游了快。”阿比格从水里爬上了一个大冰块，刺骨的风吹得他打起了寒战。
阿咪儿通知他，赶紧去参加会议，说熊王有大事要和大家商量。他说完就走了，还有不少熊需要通知。
阿比格冲着阿咪儿的背影喊道：“再见！”
“再见！”阿咪儿的声音刚落，就听见他落入海水之后的扑打声。阿比格准备去拉他一把，但阿咪儿很快就爬了上来。
阿比格摇了摇头，急忙向熊王家走去。
熊王那高大的冰宫也开裂了，几个工匠熊正在那儿忙着修理。
墙上的裂缝触目惊心。先到的几只熊一边打量着那些裂缝，一边小心翼翼地议论着。
熊王心事重重地踱着步，不时还望向天空。
公熊们陆续到齐了。除了切尔莉大婶的儿子之外，还有两只公熊也没有来。叫大个子的据说是失踪了，几天没有熊见到他；另一只熊也是在辽阔的海域里淹死了。
会议开始了，熊王说了这些天来出现的一些奇怪的现象：冰原不停地开裂、冰山坍塌、海水侵吞了熊们活动的地盘，等等。
熊王说话时，眼镜熊也低声做着补充：“还有王宫的墙也开裂了。这可是几千年未有的事呀！”
“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熊王犀利的目光刺在了眼镜熊的脸上，吓得他伸了一下舌头，不敢再说话了。
熊王叹了一口气，说：“不是不让你们说话，现在我说完了，大家可以谈一谈你们的看法。”
于是，大家对这些奇怪的现象做出了各种各样的分析，有熊说是神的旨意，也有熊说是天气使然，还有几只熊争得面红耳赤，一只名叫白的大块头甚至要和对方打起架来。
熊王咳嗽了一声，立刻就静了下来。这就是权威。
“眼镜熊，你说一说吧！”熊王看着眼镜熊笑了笑，“我知道你有一肚子学问，可惜不管用，你连一个小家伙也打不过，那些学问换不来半只海豹。要不是我让你在宫中领一份薪水，你今天会在哪里？”
熊们都笑了起来。
眼镜熊没有在意熊王的讥讽，他说：“这是人类干的，他们往空气中排放了大量魔法气体，这些魔法气体使得地球变暖了。”
熊王瞪大了眼睛问：“他们会魔法？”
眼镜熊点了点头。
在讨论具体措施时，大家又争论了起来。有的主张发动一场对人类的战争，把人类赶出地球；有的则不同意，因为人类居住的地方离这儿太远了，而且那里热得要命。
眼镜熊也不同意与人类开战，他强调说：“人类是会用可怕魔法的怪物，他们用一根铁管就可以把火放到很远的地方去，他们可以让铁方盒儿在地上飞奔，他们还可以驾着铁疙瘩到天上去飞行。”
看来北极熊不是人类的对手，熊王害怕了，他问眼镜熊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眼镜熊说：“给人类写一封信吧，说不定管用。”
熊王让眼镜熊写。
眼镜熊想了想就开始动笔了，他以熊王的口吻述说了北极这一带天气的异常以及北极熊面临的威胁，恳请人类停止使用那可怕的魔法。
熊王看了三遍，然后认认真真署了名。
眼镜熊找来一块海狮皮，很仔细地将信封了起来。
“派谁去送信呢？”熊王挨个儿将手下都看了一遍。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自己儿子的脸上，但阿咪儿却低下了头。熊王一直有意培养儿子做自己的接班人，一些容易引起大家重视的事，他总安排儿子去做，也意在让他有所成就，使大家服气。
熊王点了儿子的名：“阿咪儿，你去吧！”
“太远了，我怕自己不能胜任。”儿子躲开了他的目光，喃喃地说。
熊王失望地移开了目光，问：“有谁愿意去吗？”
阿比格举起了手。
熊王欣慰地看着阿比格，问：“你想好了吗？”
阿比格迎着熊王的目光，说：“想好了。”
熊王大声说：“你把信送给人类，回来这个王位就是你的。”
阿比格说：“我不要王位，我只是替您把信送到。”
熊王亲自把那个装着信的包裹缚在阿比格宽阔厚实的肩上，然后从屋里取来了一只海豹，递给了阿比格。
阿比格在大家目光的注视下，吃完了海豹，然后用一捧雪洗了脸，以示坚定的信念。
阿比格坐在一个大冰块上，向海洋中划去。熊王和大家站立着，不停地向阿比格挥手送别，但阿比格一直没有回头。
阿比格渐渐行远，最后消失了。
阿比格一直没有回来。开始还有熊议论他，但熊们很快便忘掉了阿比格和他送信的事。
5年后，熊王驾崩，阿比格还是没有回来，是否把信送达，也是个疑问，所以熊王的儿子阿咪儿理所当然地成了熊王。
又过了好多年，阿咪儿老了，他的儿子继承了王位。一切在慢慢地变化，但似乎却又未变。
这一天，空中飞来一架直升机。
那嗡嗡的响声惊动了熊国。
还有一个活的物件从直升机上降了下来。
熊王率领一帮公熊准备奋起打击入侵者，他们发出令人心惊的咆哮声，并一步一步逼向闯入者。
那个物件是一只熊，长了绿色毛的熊。
绿熊微笑着举起了两个大巴掌，表示自己没有敌意。
“你是谁？”熊王威严地问他。绿熊说：“请别误会，我是阿比格的孙子，就是那个给人类送信的阿比格。”
这是一群年轻的公熊，谁也没听说过阿比格送信的事。
阿咪儿在仆熊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熊国最高寿、最博学的眼镜熊也拄着拐杖过来了。他们都认定这只绿熊是阿比格的后代，因为除了绿毛之外，这小子实在就是他爷爷的翻版了。
阿比格当年送去的信，没有一个人读得懂，但却被研究者保存了下来，阿比格当时被送进了动物园。
几个人上前擒住阿比格时，他当然不会轻易就范，挥动双臂把那几个人推翻在地，他大声喊道：“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对待熊国的信使！”可是没有用，谁也听不懂他的话，后来有人向他使用了麻醉枪。
阿比格醒来时已被关在了一只笼子里。
再后来，阿比格与一只年轻的母熊结了婚，他们生了许多孩子。绿熊是其中一个孩子的孩子。不知为什么，他长了一身奇怪的绿毛，但他却秉承了爷爷的侠义和冒险精神。
阿比格一直记得自己的使命，家族中几乎每一只大熊小熊都熟记了他当年从北极出来送信的故事。
他死了，但送信的事却成了家族的记忆。
后来人类总算有了进步，这封信终于被翻译了出来，信中的内容让人类自责不已。但时已晚矣，此时北极的冰已经不复存在，人类也自食其果，许多岛屿及陆地都被海水淹没了。他们忙着往高处迁徙，弄得狼狈不堪。据说向太空迁移的巨型方舟号飞船正在建造之中。
不需要北极熊们发动战争，人类自己要离开地球了！
绿熊也带来了一封信，据说是联合国一个秘书长口授让动物学家写的。因为使用了熊语，所以熊王可以读懂。
是一封措辞诚恳的道歉信。
可道歉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现在北极熊的王国就在这一艘巨型木筏上，这是知识渊博的眼镜熊的一项伟大的发明。多年前那辽阔壮丽的雪域冰原早已不复存在。此时有风袭来，小山般的浪，一波接着一波惊心动魄地压了过来。
木筏上的王国随之剧烈颠簸了起来。
……
展开
“这是我们大家一起做的椰汁果仁蛋糕。现在，我们大家一起吃吧。”
“大家一起做的？”咕吧很奇怪，“我没有和你们一起做蛋糕呀？”
“怎么没有？你看看那上面的山核桃仁、胡桃仁、栗子、松子、白果、榛子。这些东西都是你帮助咬开硬壳的。”
——冰波《怪物咕吧的牙齿》
谁都以为泥巴没有生命，怎么会呢？当然有的。当我还是一团小小的泥巴时，我看不见，听不着，闻不到，也发不出声音，我的世界只有混沌和黑暗，可我的心在跳，虽然它跳得沉闷而乏力。
那天我在泥人柳的手里有了眼睛，有了耳朵，有了鼻子，有了嘴巴，有了胳膊有了腿，刹那间我看见了世界的颜色，听见了世界的声音，闻到了世界的气味。然后，我在几分钟内长到了足够大。
——汤汤《阿泥》
春天来了，大象老师要大家去野外走走，看看春天，还可以比一比谁看到的春天最美丽？
同学们欢呼起来，有的说要去爬山，有的说要去划船……只有小蜗牛闷闷不乐。你想想，小蜗牛爬得那么慢，怎么跟得上大家呢？别人已经跑好几里路了，也许他才刚刚爬出家门口……小蜈蚣同情地说：“我是一列蜈蚣小火车，你就坐在我身上，让我背着你去春游吧。”
“不行不行，”小蜗牛摇着头说，“你背着我，还有心思看风景吗？”
——刘保法《小蜗牛的春天》